悦宾酒楼里,两个陌生人等在梁掌柜客厅中,徐德龙同关锡鑞匠一起进来。
“这位就是徐四爷!”梁学深抢先介绍道。
两个陌生人拱手,极恭维地道:“久仰,久仰。”
“这位是四平街蜡铺吴老板。”梁学深指着一个胖子说。
虚胖的吴老板自谦道:“小本买卖,不敢称老板。”
“这位是宝顺书馆的邵管事。”梁学深介绍另一位说。
“那是在早,我邵某人现在是无职业游民,差点叫宪兵抓了‘浮浪’。”邵管事自谦道,话也比蜡铺老板多。
“不知二位找我何事?”徐德龙问。
“久闻徐四爷掷骰子大名。”吴老板说明来意,“我们慕名而来,想领教一下。”
徐德龙感到为难,因已身无分文。
“徐四爷,我们没吓着你吧?不想掷,还是不敢掷?”邵管事激将地说道。
关锡鑞匠偷偷拽一下徐德龙的后衣襟,他觉得来者不善,不能和他们赌……沉默,客厅内气氛冷僵。
梁学深看出徐德龙的心理,便替他解围说:“二位,是这样……”
“掷!你们说什么时候?”徐德龙打断梁学深的话。
“明早我们要赶回去。嗯,现在。”吴老板问梁掌柜道,“你这儿背静吧?”
“放心大胆地玩,地面上的事儿没问题。”梁学深说完,用一种疑问的眼光看徐德龙。
“请允许我出去一趟。”徐德龙站起身说。
“没带钱是吧?”吴老板戳穿道,“没关系,别走,四爷的十根指头,够用喽。”
“那我就不客气啦。”徐德龙重新坐下来,泰然自若,准备拿手指当赌资,一旁关锡鑞匠急得抓耳挠腮。
“给我们预备一把刀!”吴老板对梁学深说。
“刀后厨正用着,有勃力斧子(洋斧子)。”梁学深说。
“中,勃力斧子刃长。”吴老板说,“四爷,我们一局定乾坤!”
一场恶赌开始,较大一间屋子,三人分坐桌子旁。一把闪着寒光的勃力斧子,三只骰子,四根金条摞在桌子上。
三人身后围着七八个观看者,关锡鑞匠站在徐德龙身后,紧张得喘气不均,眼盯住那把斧子,悄悄擦汗。
两个带“四季如春”图案的小碗,被宝局人员放在桌上,案板上1、2、3、4、5、6区醒目。三只骰子放进小碗。宝局人员扣上碗,摇动,哗啦啦——宝局人员停止摇晃,将小碗放在案桌上道:“请押注。”
邵管事将两根金条押到5上。吴老板沉思,将两根金条押在3上。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徐德龙手上,面前一把勃力斧子暂时充当筹码,他在选择。
“你押的可是一根手指!”吴老板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