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不是对科举毫无认知的懵懂小儿,经过了近一年的学习,他已经掌握了一些知识。当然他掌握的都是最基础的内容,考虑到他现在年纪还小,许明成给他讲解的时候,都是收着的,远没有他在县学时讲得深刻。
不过这样刚刚好,许淙先粗学一遍,然后自己再琢磨,等在县学的时候又学一遍更为深刻的。再过些日子赵秀才或者孙秀才又讲到了此处的时候,他又可以跟着细学一遍,而且有疑问还随时可以问。
等于是《孟子》这一本书,他在很短的一个时间里,就学了三遍,这样他对于这本书的记忆,想不深刻都难。
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好运道了。
许淙曾经旁观过孙秀才他们上门请教,他问的问题有些是其他经义的内容,许淙不知道。但如果问到《论语》或者《孟子》前面部分的话,他就发现有些问题云伯父或者许明成在讲课的时候,已经跟他讲过了。
而且还会是掰开了,揉碎了地讲,直讲到许淙说懂了才会罢休。并且在后面的时间里,还会时不时考教。
反正许淙是记得牢牢的。
但许明成对孙秀才却不是如此,往往孙秀才提出一个问题,许明成只会提点几句,并不会讲成长篇大论。
至于孙秀才听完后是恍然大悟,还是继续疑惑不解,就不关许明成的事了,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他就会端茶送客。
又是一日沐休,许淙听完一节课后,看许明成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让孙秀才回去了,于是好奇地问道:“爹,你怎么不多讲讲?”
“孙秀才好像不明白。”
刚刚孙秀才问的某个问题,明明渣爹跟他讲的时候,是讲得很细致的。但轮到孙秀才这里,就只讲了两三句话,其中两句还是让他回去翻什么书。
跟给他讲课相比,差别对待了属于是。
许明成重新拿起了《孟子》一书,淡淡道:“为父又没收他为徒,何必如此费心费力?悟得透悟不透,都是他的造化。”
“若不是看他可堪造就,为父也不会浪费时间。”
“好了,认真听。”
“哦。”许淙乖乖把书摆好。
这一讲,又是两刻钟过去了,许明成见许淙有些精力不济,于是带他回去用膳。午后歇响起来,父子俩又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
无独有偶,远在江陵府的云知府,也在趁着沐休教导儿女功课。
不过由于长子不在身边,而幼子又还小,而且长女也不是特别喜欢画画,所以云知府的重心主要是放在了二女儿云莹的身上。
“不错,不错。”
他摸着短须点头,“我儿聪慧,这座山已经画得有模有样了。”
但被夸赞的莹姐儿却皱着眉,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模样,她伸出手指向旁边摆放着的一本画册,道:“爹,我觉得淙哥儿画的更好看。”
“他画的山,就是山,跟爹的不一样。”
云知府哈哈大笑,也不生气,“你年纪还小,不识得山水的真谛。淙哥儿画的山,胜在新奇,但却无意趣可言。”
“也就他现在年纪还小,如此画法没有什么不妥,等他再长大一些,也得跟你学一样的东西了,不然以后可不能成为大家。”
莹姐儿似懂非懂,她又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画册,突然问道:“爹,你说淙哥儿什么时候再画啊?就是画第二本画册。”
“第一本都看完好久好久了。”
“这个嘛……”
这事云知府也不知道,去年还是许明成遣人送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淙哥儿画了一本画册的,所以现在许家不说,云知府便不知道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猜测道:“上个月是你许叔的生辰,去年那本便是淙哥儿画了送给你许叔做生辰礼的。”
“若是淙哥儿画了第二册,那应该差不多是这时候了。”
莹姐儿眼睛发亮,“爹,我想看第二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