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说:“假如你发现、发现……就拿我做比方吧,假如你发现joy被我杀了,我其实不是joy,你会恨我吗?”
“你怎么又在想这种事?”他不高兴地说:“你是joy,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是问你如果。”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如果?”他问:“你到底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在休息?”
“你就回答一下。”他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问我,我只想他回答我,“如果我不是joy,而她已经死了,是被我杀死的,你会恨我吗?”
他大概是被我问烦了,“这当然会,如果那样,你就是杀人凶手。”
“你会原谅我吗?”
“不要做这种假设。”他烦躁地说:“你现在就是joy,你该去休息了。”
“你说一下啊!”我暴躁了,“你会不会原谅我?我问你什么你认真回答就是了!”
“不会!”他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象出这样的事?”
“你回答我……”我真的快疯了,忍不住地哭。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连鱼都不敢杀,我怎么会杀人呢?
“不会。”他可能也觉得不回答我耳根子就不可能清净,“你的假设如果发生,我只会恨你,因为你是凶手,你杀了我的妹妹。”
我心慌意乱,恐惧极了,“你不爱我了吗?”
“joy,你是我妹妹。”他说这话时,声音很低。
“不能因为你爱我,而原谅我,是吗?”
“温柔……”
我想在他心里,温柔和joy还是有一点不同的,譬如他现在,叫我温柔的时候,分明就是从前的他。
那段他没有克制,我也没有变坏的时光。
“就想问问你。”我说:“只是做梦梦到这样的事,想问问你,如果事实是这样的,我不是你妹妹,我是杀了她的凶手,你还会爱我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说:“我宁可你是我妹妹,不要再想了,你是joy,是我妹妹,你将来可以遇到其他男人,不会再受苦。你只是没有我,我也没有你。”
我没有说话。
他挂断了。
我躺在这个房间里,看着外面的乌云越来越沉重,看着漫天的瓢泼大雨。
我没有晕过去,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只是莫名地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还是那间房子。
这次没有其他人,没有灰老鼠宠物。
什么都没有,连月光也没有。
只有满地的血。
我跪在地上擦着那些血,染湿了裤腿,浸透了衣襟。
床上躺着那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脸很脏,但很白很白。
她用手拽着我的袖子,说:“不要擦了。”
“擦掉就没有了。”我机械地回答,“擦掉你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