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好友回来,许淙也高兴得很,他没有问他乡试的事情,而是道:“我听夫子说你是家中有事,所以才回来迟了,所以现在你是处理完了吗?”
听到许淙问起这个,周耀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道:“处理完了,其实这次家里是要给我定亲,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日子。”
“定亲?!”
许淙惊讶道:“你要定亲了啊。”
他打量了好友一眼,发现大半年时间过去,周耀又长高了许多,虽然瘦了些,但整个人也沉稳了不少,显然这次乡试是有所收获的。
他很为好友高兴,便道:“那真是恭喜你了,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吧,我让青木去厨房提两个好菜,晚上就为你接风洗尘。”
周耀哈哈大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晚上,两人相对而坐,然后一顿饭吃着吃着周耀就大倒苦水,“……那贡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号间比我家的茅草还要小!”
许淙点头赞同,“对!”
周耀愤愤不平,“我还被分到了臭号!”
许淙:“……!!”
他下意识地端起碗,想着要不要离他远点了,毕竟考完第三场的那天晚上,王武就坐在了他的旁边,那味道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但转念一想,乡试那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啊,即使周耀再臭,那也是两个多月前,现在肯定已经不臭了,于是又连忙坐好。
“那你可真倒霉。”
“就是!”
周耀喝了一大碗茶,继续倒苦水,“我在里面什么都吃不下,出来后瘦了一大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本来当时就要启程过来的,但我堂伯祖父突然登门,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唔,我家里人对这门亲事争执不下,商量了很久才定下来,所以就回来得晚了。要不然的话我上个月就能到了,在你前面呢。”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晚。”
许淙道:“明明密州和徐州就只隔了一个沂州的,哪怕你在家待了很久,那乡试都过去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没来。”
“我家里吵得厉害。”
周耀一副头疼的表情,“我堂伯祖父就是沂州的,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吧,这次跟我定亲的是我堂姑的女儿,我的表妹。”
“我们两家在我祖父那辈,就因为一点事情闹翻了,”周耀的表情有些古怪,“所以我祖父跟我堂伯祖父就各分了一些家产,一个留在沂州一个到了密州。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实际上我们两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的了。”
许淙默默倾听。
他觉得周耀现在需要的可能就是倾听者的角色。
事实上也是如此,或许因为许淙是同窗,不知道他们两家的纠葛,所以周耀说起这事来并没有什么顾忌。
“……好多年了,我都没见过沂州那边的人。”
“但是最近一两年,或许是因为堂伯祖父和我祖父都老了,然后两家就渐渐地恢复了走动,逢年过节会送送礼,还会一起祭祖。”
“这次我考乡试,堂伯祖父还特地到密州来了,原本我以为他老人家只是来看看,毕竟你也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能出一个有功名的人还是非常光宗耀祖的一件事。自从我考中了秀才,家里的叔伯兄弟们都不敢惹我的。”
“谁知道等我考完,他就说想把外孙女许配给我!”
“全家都被他吓了一跳!”
许淙给他倒了一杯茶,点头,“这件事是很让人惊讶的。”
毕竟一个前些年相处得并不愉快,也就最近一两年才恢复走动的亲戚,突然间要把外孙女嫁过来,听到的人估计都会在心里犯嘀咕。
“你也觉得奇怪吧?”
周耀叹了口气,“当时我们全家都这么觉得,祖父倒是犹豫了一下,但我爹娘马上就拒绝了,说不合适。”
“然后我那位堂伯祖父就哭了。”
许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