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扶起西遇,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王爷今日心情不好,世子莫要记恨,他终究是你的父王。”
少年凉凉地笑了:“呵,我有自知之明,如今正主回了,我该让位了。德生,你知道父王为何给我取名西遇么?”
德生默然,少年的声音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因为他和公主在西方初遇,他为了纪念他的爱情,便给我取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你说可笑不可笑?”
“世子……”
德生心里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西遇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父王之前劝我不要对皇位心生妄想,现在他找回儿子,你说他会不会——”
“殿下,王爷不是这种人。”
德生又气又急,强硬地打断他。
“您累了,我扶您去上药。”
西遇沉着脸,由德生扶着回了寝殿。
德生服侍他睡下,又去找了宁王。
“王爷,世子还小,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您不能这样待他。”
德生想起方才给西遇上药时,他的下颔骨都快碎了,不免心疼。
宁王冷笑:“我就是太纵着他,他才会忘本。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又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决定。”
“王爷!”
“够了,再说一句,你就和他回蜀国。”
德生闭嘴,再不敢提。
宁王眯着眼睛,指着门外跪着的两个御厨:“将他们绑了关进笼子。我不需要不忠心的奴才。”
“德都统救命,是世子……世子殿下的主意啊。”
两人争先恐后告饶,最后被被虎视眈眈的侍卫拖了出去。
德生跟在后面,暗自反省: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早些发现世子的意图,及时制止他,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他下定决心,从现在起,要好好盯着世子。
世子是跟着他长大的,什么脾气他最清楚。
他不能让他再犯错,惹恼王爷。
否则他们十几年的父子情分就到了尽头。
又过了几日,宁王恢复“风流”本性,频频出现在京都的销金窟,一掷千金,给京都百姓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与此同时,在太医精心的调养下,世子的伤很快好了,至少从外面已经看不出妨碍。
这几日他拘在丽景宫养伤,百无聊赖之下,让人放了兔子在院子里,拿弓箭射着玩。
事情传到七皇子那儿,七皇子技痒,便跑到丽景宫同他一起切磋。
一来二去,两人熟识起来,最后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这一日,七皇子过来找西遇。
“这几日天气不错,我联系了卫津的猎场,你和我同去,省的在宫里闷得慌。”
西遇却表现得兴趣缺缺:“我有事,去不了。”
“你父王整日在外面,你能有什么事?”
“说了你也不懂。”西遇突然有些烦躁。
七皇子不怀好意地睨着他:“是不是上次砸了一品居的场子,宁王禁了你的足。”
西遇脸色一沉,七皇子便猜到几分。
“这不能怪你父王,我那表弟生得好,人又绝顶聪明,自然招人爱,我父皇也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