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件小事,对志向远大,希望有朝一日能像自己父亲那样立身朝堂之上的张敬修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在吩咐下去后自然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但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聪明人此时正看着张家气派非凡的府邸心里暗自冷笑:“看来一切都是你们张家捣得鬼了,而目的应该就是我家城南的那片地,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哪。”
原来在伍知县向他推荐张家时,杨震就敏锐地觉察出其中有问题了。而在张府走这一遭,就更让他确信这次嫁祸一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张家。在他们提出的两个要求里,举人显然不可能真被他们所重视,他们可不是像姚家那样的土豪地主,把个举人,甚至是一个乡试资格看得很重。所以城南的那块埋着杨家兄弟父亲的那块地就是他们唯一这么做的原因所在了。
同时,杨震也就猜到杨晨那次来张家赴宴后为何会又惊又怒了,显然张家也曾向他提了这个非分的要求,而兄长必然回绝了他们。想不到以张家的身份在明索不成后竟还有如此卑劣的手段巧取。虽然他猜不出对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但他一定不能叫他们得逞了。
带着满腹的心事,杨震往家里行去,不想在家门口却看到了阮通与王海在张望着,一见自己就奔了过来:“二郎,我们找到陆大年下落了。”
虽然本来找他的意图已不存在,可杨震依然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问了声:“此话当真?”他看得出来,这两个兄弟为了自己是费了大力气的,他不想因此让他们的付出看着像白费一般:“他现在哪里,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咱们满城都找不到他,又觉得他带着老娘不会走远,就想到了守株待兔这个笨法子。我和王三轮流守在他家门口,好几日下来直到今日早晨,才见他鬼鬼祟祟地回家。在家里拿了些东西后,又走了。因为不好拿他,所以我们就偷偷跟着他,看他去哪。没想到,他居然……”说到这里,阮通咽了口唾沫,似乎显得很是紧张:“他进了一个气派不小的宅院。我们事后大厅才知道,原来那竟是张家的一个别院。”
说完这话他们看向杨震的目光就有些犹疑了,但杨震却只是轻轻点头:“果然如此。”
“怎么,二郎你早知道此事与张家有关?”王海吃惊道。
对这两个兄弟,杨震也不隐瞒,把自己几日来的调查和猜测都说了出来:“……所以当你们说陆大年藏在张家别院时我才不感意外。”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那二郎你有什么打算?”在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后,才有些吃力地问道。
杨震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暖意:“你们到了这个时候还肯问这句,就说明我杨震没有白交了两个朋友。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过问了。我杨震除了兄长就是孑然一身,你们却不同,你们还有父母兄弟,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二郎,你是叫我们不顾义气地在这时候什么都不做吗?”阮通有些不快地说道。王海却是一声不吭,显然看得比这位兄弟要长远些。
“其实在我和兄长见上一面前,我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我面对的是张家,我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而连累了你们两个好兄弟。我知道你们很讲义气,但这事实在太大,你们还是……”杨震动情地说道。
“阮五,二郎说的是,这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是走吧。”在王海的劝说下,阮通终于不再坚持,有时候形势总比人要强。
就在他们转身欲走时,阮通又突然回过身来:“二郎,你忘了问我们人在哪个张家别院了。”张家在县里有好几处别院,他说的倒也在理。
但杨震却只是淡淡一笑:“现在还不能把他怎么样,知道了他的下落又如何?”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阮通他们却感觉到了透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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