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禾连连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冯将军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身上一点没有那些西秦将士的粗鄙之气。”
聂劲轻笑一声:“我倒是觉得这位冯将军看着温和,实则深不可测。”
周青青挑眉,好奇问:“你说武功?”
聂劲摇头:“那倒不是,听闻他少时筋脉受损,似乎没什么武功。作为秦祯副将,靠得是兵法谋略。”
周青青了然点头:“难怪!”罢了,又笑道,“我们这是作何?背后论人是非么?”
聂劲也笑:“背井离乡,多了解一些人和事,不是坏事。”
周青青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暮色渐深,今日是恰逢月中,一轮圆月升至空中,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堂堂。不到一个时辰,两名西秦士兵被押至周青青账外。
冯潇的声音传入:“启禀公主,在下已经将轻薄碧禾姑娘的两人带到,请公主发落。”
周青青虽然身为郡王府大小姐,但惩罚人这等事还真是没什么经验,顶多是自己弟弟妹妹做错了事叫她训斥一顿,或是丫鬟下人做错了事罚他们多干点活而已。
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方式,自是不能用在西秦这两个登徒子身上。
正犹豫着要如何处理,好在聂劲听到外头动静,从旁边账内走了进来。
周青青立刻朝他挑挑眉询问。
聂劲想了想,低声道:“依我看,这事交给冯将军,让他按着他们军法处置最好不过。”
周青青认同地点点头,不管她要如何处置那两人,到头来都会落得西秦将士不满,但若换做冯潇自己发落,一来他不好罚得太轻,二来无论他如何处罚,西秦将士也无话可说。
于是她笑了笑,朝外头道:“冯将军,我一介女流之辈,不懂西秦如何治军。这件事来龙去脉,冯将军已经知晓,如何发落,还望冯将军自行定夺。”
冯潇在外头默了片刻:“在下明白。”
周青青不知他要如何处理那两个登徒子,不过须臾之后,便听得夜色下的旷野,响起碰碰的杖挞,伴随着两种此起彼伏杀猪般的嗷嗷叫声。
这两人被罚,西秦兵轻薄公主丫鬟一事,自是很快在营地传开,双方人马本就积怨已深,此时更加不可调和,不出多时,就听有人吵起来,一度发生打斗,好容易才被压下去。
不多时,南周送亲的陈将军前来周青青处报告。这陈将军离开金陵温柔乡行了这么久,早就被西秦将士弄得心烦,抹着一脑门子汗试探道:“公主,我看西秦那边和咱们迟早要干起来?谁都不服谁,您说要怎么办?要不然趁着今晚,办个比武大会得了,免得大家伙的力气没处发。”
周青青本来无心管两方人马斗得如何,反正也不会有人胆敢来伤及她,就算有人熊心豹子胆,还有聂劲坐镇。
不过听陈将军这么说,她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既然双方都憋着一股子怨气,干脆放在台面上比试一番,也让西秦那些蛮子瞧瞧,他们南周将士并非不堪一击。
见周青青点头首肯。陈将军面上大喜:“我这就去同冯将军商量。”
不知是不是双方都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刻,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整个营地已经摆好阵势,篝火烧得红旺,锣鼓震天响。
周青青身为这支和亲大军的中心人物,自是被请去坐镇中央当评判,冯潇和陈将军各坐两旁。
双方依次派人上场,虽说好是点到为止,但积怨颇深的将士,手里的刀剑个个闪着寒光,恨不得将对方当做战场敌手。
比武是以打擂形式,一方出人另一方挑战,若对方打输,则由其他人继续应战。当然双方数百人,总不能人人都出战,所以规定各方二十人,哪方先输掉二十人便意味着输掉这场比武。
西秦本瞧不上南周,哪知轻敌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他们一开始略微占上风,但也没有哪个能连赢三人,偏偏南周也有两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连挑下他们几个壮汉。
眼见着双方都出了十几个人,各自都只剩下三四个名额。
“西秦校尉郭槐,请多指教!”场中刚刚出来应战的男子,并不像之前那些虎背熊腰,相反,他身材中等,只不过满脸倨傲。他上场不过几个回合,就将南周那位连着打败三人的高手打倒在地,可见身手了得。
如果说之前那些比武的将士,武艺都是偏向军中硬功的话,那么这位郭槐显然是出自顶级武林门派的高手。
他连着挑落三人,南周这边只剩下最后一人。大家都看得出这人身手不凡,完全就是武林高手,哪里是他们这些军营里的人能对付的。南周一众将士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冒然上场。
周青青小声对左侧的冯潇道:“郭校尉好身手!”
冯潇淡淡笑了笑:“郭校尉出身蜀中武林世家,确实一身好武艺。”
果不其然。
场上的郭槐见没人再上来,笑了笑,拱手道:“不知南周还有哪位想跟在下切磋一番。如果没有人愿意,可就是不战而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