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张hong堡的眼睛像是睡眼,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对对,我看他老像是睡不醒一样。”
一次几个同班同学和班长马宏悄悄议论着张hong堡。
张hong堡的字写得好,负责举办活动时的板报书写,他只是醉心于练字,其他班里及学校的活动都不太热情。但是,对于学习,张hong堡还是很用心。下课的时候也总是愿意围着宋老师请教,而且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行。
“在晶体结构中,支点之间的相互维系力称为化学键,化学键分为四种:分子键,离子键,共价键和金属键。什么是共价键呢?”
“共价键啊,就是……”
宋老师耐心的给他讲解着,但心里也不禁生疑——咋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张hong堡要么是基础太差,逻辑思维欠缺,要么是有意接近自己?多年以后,他听说这个学生成了气功大师,他才看出张hong堡的精明。
除了问老师,他也经常问同学高等数学以及专业课方面的知识,只上过初中的他数学底子比较薄弱,他学起高数来很吃力。
在学校,张hong堡无论从外形到言语都很严谨,他一直穿中山装,就是夏天穿衬衣,风纪扣也系得紧紧的,他很注意这些细节。平时他话不多,也从不大声说笑,从不随便在公众场合表达自己的看法。
一九七八年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以特约评论员名义刊登了由胡耀邦审定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全国掀起了学习高潮。学校里也开展了真理标准大讨论,在班里组织的讨论会上,张hong堡很少发言。
“张hong堡,这是真理标准大讨论,又不是篮球排球赛,你怎么不发言啊?”陈杰不解地问。
“就是!现在的关于真理标准的问题引发的是一场全国性的大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从根本理论上对‘两个凡是’的否定。这篇文章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呢?”张秉谊有些激动地说。
“不急,先等等看。”张hong堡淡淡地说。
“你等啥啊?看啥啊?”陈杰不解地问。
张hong堡笑了笑,说:“看风向呗,还能看啥。”
张hong堡历经文革大批判、批林批孔、批右倾翻案风,做过几年总场理论干事,他经历过政治的瞬间变化,导致的翻云覆雨!运动经验丰富的他,虽然从社论中敏锐地感觉到,国家政策即将发生大的变化。但他对此还是半信半疑,他深知政治太微妙,毕竟一开始仅仅是光明日报发表,人民日报只是转载,他不太确定局势风向。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二十二日,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中心议题是讨论把全党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全会作出了从一九七九年起,把全党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邓小平在此前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做的题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讲话成了三中全会的主题报告。
张hong堡逐句逐段的反复阅读讲话,认为邓小平无疑是会议的核心和灵魂,他正在带领中国从此前的闭关锁国走向开放,这是一次伟大的转折。张hong堡从农场的北京知青中早就听说了邓小平的种种传闻,对邓小平颇有好感。于是,他不再犹豫——在学校和班里组织的领会三中全会精神的讨论会上,张hong堡不但一改以前不发一言的样子,而且充分运用自己多年积累的哲学知识,引经据典,慷慨陈词,极力赞颂拨乱反正和实行改革开放的伟大意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发挥和状态都非常好,就像当年在山河农场讲《共产党宣言》一样,这使得大家眼前一亮,对张hong堡这个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张hong堡通过这一惊人之举给自己入党打下了良好基础。
一个星期天,陈杰想同张hong堡一起上附近的兆麟公园转转,可张hong堡说什么也不愿去。陈杰问他:
“你不想上街,是不是去你姥姥家?”
“不是。”张hong堡随口说着,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女朋友刘艳又来学校找你?”
“哪是什么女朋友,我们只是同学,是老乡。”张hong堡纠正着。
“拉倒吧,别不承认了。同学会给你洗衣服?老乡会隔三差五来看你?”
“真不是啥女朋友,你爱信不信吧!”张hong堡有些不耐烦。
宿舍里的同学都知道,有个叫刘艳的女的隔一段时间就来学校找张hong堡,除了带些吃的,就是给他洗衣服,不仅如此,还给寝室里的其他同学洗。边洗,她还边数落他们,你们也注意点个人卫生,再不洗都成狗窝了。刘艳的开朗性格让大家都很喜欢,也引起了大多没有对象的同学们对张hong堡的羡慕。刘艳被同学们公认为是张hong堡的女朋友,可张hong堡从来都不承认,这让大家很纳闷。
真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俩正说着,刘艳真的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兜水果,笑嘻嘻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我说你为啥不出去呢?原来真是约好了啊。你还在这儿一本正经地骗哥们儿,啊?”陈杰看着刚刚进来的刘艳,冲着张hong堡大声嚷嚷着。
“我不知道她来!是碰巧了!”张hong堡试图辩解。
“行了行了,啥也别说了,我们几个出去,给你俩腾地儿,可是,刘艳儿得帮我们把衬衣洗了,行不行?”陈杰闹着。
“行啊,这个不错。我们响应。”
“还有,得一人分一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