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同凌阳相处的时间越久,体内的异能之术增幅越大,虽然距离曾经的巅峰时期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之喜,
靳凯现在悬挂在几十米的高空,上不去又下不来,精神十分紧张,自然催动了逐渐恢复的“预言者”能力,才能够及时觉察到来自于地面上的危险。
此时,靳凯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痛点,短暂的剧痛瞬间蔓延开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只黑洞洞的枪管,枪口处喷射出一团绚烂的火焰,随着弹仓处迸出一颗黄橙橙的弹壳,一只弹头正呼啸旋转着,直奔凌阳的额头而来。
靳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知道自己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鼻端甚至已经闻到了火药特殊的香气。靳凯不敢迟疑,眼见红外瞄准镜射出的红点,在凌阳的额头处,经过短暂的游移,最终定格下来,靳凯来不及发出提醒,直接一脚踹到凌阳身上,将凌阳踢得一个趔趄,脚下站立不稳,差点从半空中掉落下去。
凌阳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靳凯发了失心疯,刚想怒骂几句,只觉得发迹处传来一阵灼烧感,一颗子弹已经擦过凌阳的耳边,直接钉进了楼梯的水泥墙面里,炸裂崩飞的水泥碎屑四处飞散,打在凌阳的脸上,疼痛不堪。
凌阳心下骇然,立刻反应过来,定是受到了枪手的袭击,向脚下一望,只见三轮车斗里的枪手刚刚狙击失败,正怀抱着长长的步枪,往弹仓里压进第二颗子弹,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射击。
靳凯刚刚伸脚踹了凌阳一下,这会儿重心不稳,一只脚悬空,另一只脚勉强勾在空调外挂机的边缘,双手紧紧扣住窗台,手指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显然已经难以支撑。
凌阳快速地分析了眼下的情况,如果二人继续吊在这里的话,结局只能是双双被消灭,还不如趁着枪手填充子弹的空当,行险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凌阳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靳凯的衣襟,把靳凯拉拽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外挂机上能够立足,暂时不虞有性命之危。安顿好靳凯后,凌阳拼命催动体内的异能,使尽全身解数,压制住胸口图腾的封印力量,双腿奋力蹬在墙面上,凌空弹射出去。
凌阳的耳畔传来靳凯极力压抑的低呼声,整个人已经化作一只滑翔的苍鹰,头下脚上,呼啸着扑向地面上的枪手。枪手被凌阳不要命的动作惊呆了,吓得手上停止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凌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把自己砸成一堆肉泥,与敌偕亡。
凌阳并没有毫无章法地拼命,身体下坠到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高度的时候,咬牙催动体内的异能之术,强行在前面开辟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异度空间,整个身体一下子没了进去。
时间静止了两秒钟,黑漆漆的异度空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空气中传来不规则的异能量波动,显然是凌阳不堪支撑,即将要迷失在无尽的异度空间中,永生永世沉沦下去。
枪手扬起下巴,脸上尽是惊呆的表情,整个人已经化成了一座雕像,根本无法动弹,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超现实的情景。
好在两秒钟后,凌阳突然从异度空间里冲了出来,身体调整成头上脚下的角度,双脚并拢,身体斜斜窜了出来,下落的速度已经大为减缓,两只脚轰然印实在枪手的胸口,将枪手的胸膛踹得塌陷下去,身子软绵绵地砸在地上,头颅歪向一边,已是气绝身亡。
骑着人力三轮车的,是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老大爷,带着一顶脏兮兮的鸭舌帽,眼见自己面前发生的命案,老大爷立刻从车座上翻倒在地,连滚带爬第躲在一个垃圾箱后面,浑身直打哆嗦,探出一只眼睛,畏畏缩缩地打量着凌阳。
凌阳哈哈一笑,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直刺向躲藏不迭的老大爷:“别装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传出的异能波动,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阿弥陀佛,小施主眼睛够尖的啊!”
“老大爷”见凌阳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不再藏头露尾,从垃圾箱后直起身子,摘下了鸭舌帽,露出光秃秃的头顶,上面烫着六只圆圆的戒疤,虽然脸上故意用油泥抹擦得脏兮兮的,从五官的大致轮廓看来,正是和凌阳有过一面之缘的不离和尚。
不离和尚双目晶亮,毫无防备地朝凌阳稽首作揖,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暗杀失败的尴尬,笑眯眯道:“凌施主,小僧既然没有成功地超度你,又死了一个同伴,咱们现在能不能谈一笔交易,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凌阳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盯住不离,唯恐这个心智狡诈的花和尚再耍出什么花样来。
不离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旁边枪手的尸体,又指了指悬挂在楼体上面的靳凯,淡淡道:“我要处理一下这位同伴的皮囊,你正好可以把你的同伴弄下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暂时不要动手,你看如何?”
“好!”
凌阳冷冷答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不离提出的建议,不过还是没有做出一点动作,只是目光炯炯地盯住不离。
不离不再理会凌阳,缓步走到枪手身边,双掌合什,嘴里不知道念叨着哪一篇超度经文,毫不介意第把后背留给了凌阳,像是根本不怕凌阳出手偷袭。
凌阳见不离如此胸怀,心里暗暗赞叹,于是放心地转过身子,仰起脸朝靳凯大吼了一声:“跳!”
靳凯刚刚亲眼目睹了凌阳的能耐,见到凌阳轻松杀死了枪手,却和那个骑三轮车的家伙对峙了半天,心知凌阳一定遇到了硬手,如果自己一直留在这里,生机渺然,如果此时跳下去的话,说不准已经是最后的生机了。
靳凯也真是一号人物,身上满是亡命之徒的悍勇作风,依言闭起眼睛,放松了身体,直挺挺地朝地面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