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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过往（第1页）

芦无心多半也猜想的到这之间的话语，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偏生让人家自己说出来：“怎的不说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可没有法子去解决你们家这桩事情。要知道那四个不仅仅是死胎，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看样子按照你们家的规矩能到一岁还死掉的孩子，怕不是那个丫鬟，也不是你婆婆的孩子吧。”芦无心这句话倒是让那老太太猛地抬起了头，眼睛是瞪的极大，看着芦无心的眼睛也是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芦无心看着这眼神也是无奈的摇头：“看来还真的有些什么了，那孩子怕是那个老大夫的妹妹的孩子吧？我记得是何庆堂来着，他妹妹可是叫何语蝶，字舒淇。”芦无心这一句话更是让那老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我说，我说，我都说了。我公公把何语蝶带走之后，何语蝶拼死反抗，加上那老太医也一直在问人。为了留住何语蝶，公公也是直接强了人家姑娘，导致人家姑娘是没有了清白，只好跟着公公，又因为家里的祖训是半点名声都没有。我们家和何家的纠结也许不能说是纠结了，应该说是恩怨了。这恩怨就这样开始了。”

芦无心点头，大抵也明白了一些什么：“那就是说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有祖训的范家。不管是那一面都不好把这事情说出去。他们家闹，那就说明这何语蝶是没有了清白的人了，这势必会被众人鄙视，为了保住清誉只能是什么都不说。而范家为了祖训，为了一个好名声，这件事情又是范家得了好处，自然也就什么都不说，事情就这样被埋没下来了。一直到了今天才被你说出来。是这样对吗？”

范老夫人看着芦无心，微微皱眉，叹气后也是无奈的点头：“对，没错，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可是发生了却远远没有结束。这何语蝶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不是丫鬟，偏生这失去了名声也只有跟着我公公了，公公也宠着她，这倒是有了个孩子。我婆婆也算得上是一个脾气不错的。可是当初她都没有孩子，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这肚子中的气怎么说也不少。后来也是何语蝶的身份护着她，终究我婆婆是没有下手，只是在心里想着算不到是女孩子呢，只要是女孩子也不用去伤害这何语蝶了。最多是当一个好一点的丫鬟养着，给个养女的身份之类的。”

“可惜了，这何语蝶的肚子争气，这一生就是一个大胖儿子。府里是欢庆一片，就是何家也送来了礼物，一个平安锁。这也就让我婆婆彻底的被冷漠了。你也应该知道这府邸里面的争斗才是，你说你是王爷府的，这宫里污秽的东西可比这些多太多了。”范老太太看着芦无心淡然的品茶，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微微皱眉，再怎么也要继续说下去了。

“这后来婆婆也变成了恶婆婆，何语蝶喜欢吃土豆，这就偷偷的在她生病期间把她食用的土豆换成了还带绿色的那种未成熟的土豆。因为是削了皮再去换来的，终究是没有人发现什么。在本来就生病的何语蝶在那种情况食用，的确是很危险的。而且每餐都有。久病不愈，终究是去了。”老夫人也是叹气：“这件事情是我婆婆对我说的，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当初知情的人都被杀了。婆婆在我进府后就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告诉我做女人万万不能仁慈。”

“吃了绿色土豆首先感到咽喉和口内骚痒，上腹部疼痛、恶心、呕吐、腹泻。症状较轻的，可在停食后一个时辰自愈；重者有反复呕吐而造成失水、发高烧、呼吸困难、瞳孔散大、昏迷、抽搐，严重的还会中毒死亡。”芦无心缓缓摇头，也是啧啧称赞：“倒是绝妙的法子，杀人与无形，在人生病的时候吃了这个的确是撑不过去啊。到底是你婆婆厉害些，这原因怕是现在都没有被人查出来吧。那孩子呢？”

范老太太也是微微皱眉，叹气：“水银……孩子他娘死了不就后就一直哭闹，其实是婆婆在饮食中做了手脚。加上那房间的熏香也变成了檀香，孩子受不了自然是哭闹。这借口说是孩子的娘还没有走，缠着孩子想要抱孩子走。是吓得公公找了不少外面的摆摊先生回来。乘着机会婆婆给孩子喝的符水中加了水银。”

“符水？”芦无心皱眉，自己倒是活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符水呢。

“就是烧香的灰搅合在水里头，一般的水就是灰色的了。”范老太太苦笑：“这都是灰色的了，加点水银进去自然是没有人看得见啊。”

“《本草图经》：水银，《经》云出于丹砂者，乃是山石中采粗次朱砂，作炉置砂于中，下承以水，上覆以盎器，外加火煅养则烟飞于上，水银溜于下，其色小白浊。至于西羌来者，彼人亦云如此烧煅。但其山中所生极多，至于一山自拆裂，人采得砂石，皆大块如升斗，碎之乃可烧煅，故西来水银极多于南方者。《本草衍义》：水银，得铅则凝，得硫黄则结，并枣肉研之则散。别法煅为腻粉、粉霜。唾研毙虱。《纲目》：水银，若撒失在地，但以川椒末或茶末收之。《本经逢原》：水银，阴毒重着，不可入人腹。今有误食水银，腹中重坠，用猪脂二斤，切作小块焙熟，入生蜜拌食得下，亦一法也。”芦无心是一边说一边摇头，倒是劲头十足。

说着也是一声冷哼：“这倒是好招数啊。这水银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剧毒之物，别说这别的，就是皮肤接触就够呛了，还直接给一个孩子吃，就算是最少的量，这孩子也撑不过吃三次。到底是最毒妇人心，我都有些想见见你那位婆婆了，厉害的很啦。”芦无心微微摇头也是叹气。

“也就是吃了那符水，孩子死了，无辜的道士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就这样没有了那何语蝶，公公收心了，和婆婆一起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我丈夫。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过多的接触。是人都知道公公在想何语蝶，可是外面的只觉得公公是个好男人，有了孩子就越发的喜欢工作了，就是范家也是壮大了一番。之间的苦与累也只有婆婆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经过也就是这样了，你知道了，可是我儿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小鬼在她身上。怎的叫道士去也看不出什么。”范老太太皱眉，说白了还是有些不相信芦无心的话。

芦无心微微摇头：“不，你还没有说完，你还没有说你家儿媳是怎么进的你家，没有说她是什么身份。给你家儿媳把脉的时候我摸到了茧子，这怕是保养了许久了才是淡淡一点。断然不是写字作画甚至是弹琴的茧子，估计是劈柴或者做事情留下的吧。”

见芦无心这样说，老夫人也是楞了一下，这才叹气继续说：“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姑娘看到的东西还挺多的。没错，那不是平常的茧子。当初我婆婆害人，自然是有人想害我。不是别的，就是那些个丫鬟。我丈夫也是一个花哨的人，在我怀孕的时候怀孕的还有一个青楼女子，叫焕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怎么也没有学会婆婆的那些招数。只觉得两个人好好的就是了。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焕云不是。被接回来了之后，就是婆婆公公不待见，也是各种嚣张跋扈，这到了我面前也是弯腰都不曾有。有一次我去院子里面赏花。那时候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她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落水了。”

“孩子是保下来了，只是胎盘不稳。抓来一问说是只要我死了，她的孩子就能够上位，她就能够上位，而不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人。在那一刻我知道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虚假的和平，有的只是争斗。我赏了她宫里的一剂密招，一丈红。用布匹浸水放在她口鼻之上阻止她呼吸，把手脚捆在凳子上。然后选两指粗的木板击打腹部。本就是很残忍的一招，何况那时候她还在怀孕呢？”说到这里，老夫人的神色也变成了讽刺，甚至有些兴奋。

“可惜，我的儿子生下来了，也因为那次事情导致身子虚弱，而且眼神不好，在晚上根本半点都看不见。这越长大还越厉害。前年有媒婆来说冲喜，我也就答应了。外面的大家小姐都知道我范家这一胎是个久治不愈身怀绝症的瞎子，是一个个都不嫁。只有找到了乡里缺银子的姑娘，买了过来。这成了亲也算是平稳了一些。最起码是有了儿媳的照顾，我儿不再是久病不愈了。下床走几步也好，是出门也好。就是看账本都有些心思了。这儿媳也怀孕了。我也在想，这终于是有些着落了。”老夫人说着说着也笑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