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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最后努力（第1页）

午后的阳光很好，温暖和煦，杨小葵正在小木屋咖啡馆享受这一刻美好的下午时光。小木屋咖啡馆一直是安安和杨小葵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很安静，特别好的是你可以一直坐下去聊天，哪怕只点一杯最便宜的咖啡，还有个特点就是只有走了一位顾客，另外的顾客才可以进来。它其实并不大，每次只能容纳不到十个人，但是老板是个特别会享受生活的人，门是那种很复古的玻璃门有点像窗户，一格一格的，像极了七八十年代的感觉；门前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却又是没有什么味道的花，因而可以用心的品味老板用心磨的咖啡，沁人心脾；咖啡厅是重点，用木头层层叠加，有点森林小屋的感觉，这样混搭的感觉出奇的让人舒服，在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尘世的喧哗都没有了，心特别的宁静。

杨小葵皱着眉头看着手腕上的表，安安又迟到了，才抬头就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

“小葵，你猜我今天看到谁啦，真的吓到我了，刘向阳，我确定为没有看错，记得五年前在你离开元安的时候不久他也离开了元安，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又看到他了，他怎么还有脸会元安呀，小葵，你怎么这么淡定呀”一直想着要瞒着安安，其实不是故意不说，只是不想她太过担心，没想到她撞见了。看着安安一脸的愤怒，杨小葵突然觉得很幸福，时间并没有将友谊冲淡，有些朋友尽管你好几年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见了面总是有无尽的话题可以聊，好像从没有隔阂过，安安对于杨小葵就是这么一个朋友，像亲人一样，其实就是亲人。

“安安，我说一件事情，你一定别怪我，其实，这次和我一起来元安出差的人就是刘向阳。”安安明白了，原来杨小葵听到刘向阳的名字这么淡定，是因为已经见了，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对自己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有点被背叛的感觉，不过杨小葵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相比这些心中微不足道的感觉，安安还是更担心杨小葵心里的感受，会不会伤心。

“怎么会，难道你又决定和他在一起吗？你忘记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了吗？”安安的表情很夸张，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就差点要喷出来，却又故作淡定的对杨小葵说“咖啡有点苦”杨小葵明白，当事人是她，可是当年的事情安安对刘向阳的敌意可不比杨小葵少。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只不过世事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我这次只是因为公事出差，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与他再有什么纠缠，我现在的日子很好，再也不想回到过去。而他也不是我可以依靠的那个人”杨小葵终于可以做到风轻云淡的谈，将加入方糖的咖啡小心的搅拌好，放到安安的那边，她不喜欢甜的，可是对于咖啡她一向是喜欢甜的，要加两块方糖。

“嗯，我相信就算没有陆宵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没有刘向阳也可以过得很好。”

“既然刘向阳对你的影响已经不再了，那么多留元安几天也是可以的吧。那么我想邀请你帮我一件事情”抬起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杨小葵，不用说杨小葵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和陆宵的事情还是有个结果好，在安安最难过的时候，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

“好，不过安安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也不推了，就明天”

走出咖啡厅，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安安有些担心的看着杨小葵，不过杨小葵还是摆摆手示意让她先走，都要离开了，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都是要解决的。安安还有点担心，很想留下来，不过这终究是杨小葵的事情，再好的朋友都不能代替她做任何事决定，相信杨小葵会找到最好的办法解决它。逃避并不能真正让问题没有，有过去的羁绊，杨小葵也不能轻松的开始全新的未来。

看到前面的人杨小葵有些心烦，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突然想起大学里穿梭的校车，当你需要它将你送往另一个校区上课的时候，左等右等它就是不出现，当你气喘吁吁的踏着铃声上课的时候，却发现一辆接着一辆在教学楼晃来晃去。有些人就是这样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像在地球的另一端，可以把你的所有联系屏蔽，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时间有没有任何地点的限制，没错，你可以看到他。杨小葵也不打算退缩，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想要装作没有看见，倒是有点矫情。杨小葵想就算是还当年那个伤心的女孩一个解释，让当年的事情有个圆满的结束。

“没有想到，这回你倒是愿意见我啦”刘向阳笑起来有些心酸，语气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刘向阳，有些苍老无力的感觉，是听错了吗。他人挡住了样小葵的唯一去处，也没有办法可以屏蔽，不过杨小葵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没有什么很强烈的表示。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无论怎么做还是无法当做没有看见，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听着这些话从杨小葵的嘴里说出来，刘向阳的心很苦涩，在怀念当年那个女孩，无忧无虑，整个世界就是她的，张扬而明媚，让自己嫉妒的发狂，没有失去，没有痛苦，也说不出这种深度的话语。再也不能当那些事情不存在，就算杨小葵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能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眼前的女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她，当年的她是那么的真实，所有的情绪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开心就笑，生气就哭，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水汪汪，像是黑洞，让人欲罢不能。眼底没有黯然，没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刘向阳终于承认了对于很多事情他做得不好，做得一点也不好。

“嗯，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和我去一个地方，一个我很想让你看见的地方，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应该会后悔一辈子。有些事情我不想永远隐藏。那时，你要做任何决定我支持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如果……你选择其他人，我保证不会纠缠你，不会问你为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这样颓废的刘向阳是杨小葵没有见过的，衣服皱皱的，没有打领带，一点也没有那个高高在上做什么事请都神采飞扬的他。走近了，才闻到一股烟酒味，没有了精明，没有了阴谋。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也是相信当初自己爱他是因为他值得去爱，“好吧，正好下午我也没有什么安排”看到杨小葵松口，刘向阳也松了口气，眼睛有了些光彩，好像很是高兴。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看不懂刘向阳在想什么，杨小葵也是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刘向阳轻声说了一句“到了，就是这里”，杨小葵才回到现实中。

杨小葵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怎么会，怎么还会在，可是方向明明不是那个地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向阳，恨了那么多年，这回却是感动。和杨宅一模一样一砖一瓦，刘向阳费了多少心，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修建它，好像有些懂，就连那两株月季的位置还没变，已经过了春季，可是枝头还是荡着一些红影。看得出，还有人专门打理过，院子整洁有序。明明安安说杨宅因为杨氏的破产被政府拍卖了，两年前，也因为新主人的不按规定改装而倒塌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存在一处杨宅，尽管不是以前的，可是杨小葵的对它的感情还是没有减少。这里承载了样小葵太多的记忆，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推开门，还是厚重的感觉，要用一些力才可以把门推开，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这个地方原来是棕红的牛皮沙发，只要一坐下去就可以陷进去，以前玩捉迷藏的时候悦悦最喜欢躲在这个沙发的背面，伸出手摸了一下，感觉还是没变，柔软而有质感。餐桌还是老样子的红木家具，样子还是原样，甚至摆的碗碟都没有变，记得自己的碗底是一条青色的小鱼，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没错，就是这个碗。杨小葵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看，在各个角落跑着，跳跃着，没有变，到了曾经是自己的房间的地方，刚想推开门，手却在半空中不由自主的颤抖，最终还是决定算了，还没有勇气接受这一切。

刘向阳看着杨小葵冲出去，想要把她拉住，却也不敢。夕阳从大门中透射进来，正好落在杨小葵蹲着的那个角落，金色的阳光镀在杨小葵的身上，很轻柔，有些朦胧，就像博物馆的一幅油画，只能看，想要触摸却被保安严厉的警告。看着她坐在楼梯口，靠着扶手，抱着膝盖，把头深埋其中，整个身子一抽一抽的，刘向阳很想要抱一抱，手却在半空戛然而止。

抽泣了好久，杨小葵才抬起头，这一切多么熟悉，仿佛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那些曾经有的时光根本就没有流逝，一切都没有变，可是物是人非。这些都不是让杨小葵不能接受的，最难过的是她曾经一直认为的事实，其实不是，刘向阳原来也是爱过杨小葵的，他并没有那样绝情，知道这个事实已经太晚了，很爱可是两人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再也回不去了。

接过刘向阳递来的纸巾，眼睛红红的有点肿，眼含泪光，但是还是给他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杨小葵想他应该会懂，当年事情比起刘向阳对杨氏做的事情，她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刘向阳只是利用自己，而没有爱过自己，而现在这一切都释怀了。看着杨小葵终于从心底笑了出来，像当年那个单纯的女孩，刘向阳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露出最温柔最温暖的笑容。

仰视着刘向阳，杨小葵有些调皮的对着他说“刘向阳，我可以抱一抱你吗？不过，你先不要回答，我的答案可能不是你想要的”

被杨小葵这种可爱的举动吓到了，像是从前那个坏坏的小女孩，精明的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也不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表明，躬下来抱着杨小葵，像对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轻抚着她的背。

“刘向阳虽然你说，就算我选择其他人，你也不会追问我原因，可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我还是想告诉你。是时间，我已经不可能像当年的我那样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就算我选择的是你，我可能也做不到，这可能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的影响很大，就算以后我不再爱你，我都做不到把你从我的心里删除。因为，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我的青春的一部分，你懂吗？我好像说得有些高深了，呵呵”

看来到了离别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万物有时，离别有时，相爱也有时，到了时候，没有你想不想，只有你舍不舍得。刘向阳很想让时间停留，一直下去，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也在所不惜，只是……

“嗯，我说过，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忘了吗？真正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小葵，我爱你，我很后悔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伴你，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当年充满童真的你我很喜欢，现在的你我更爱。我希望做一个你可以永远依靠的人，不需要是爱人，我可以是兄长，也可以是朋友，只要你需要我。”

很不舍，可是杨小葵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生离死别，可是不是比生离死别更折磨人吗？明明她就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分享同一片蓝天，可是他却已经不再属于你，相爱却不能继续在爱下去。

“不过，你结婚的时候就不要邀请我了，虽然你可能也没有想过要邀请我，我受不了我爱的女孩变成别人的新娘。”刘向阳想不要再在她的面前当做无所谓，当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微笑以对，他做不到，这确实是他最近以来最脆弱和狼狈的时刻，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糟糕，简直是糟糕透顶。索性就把这些**裸的展示给她，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哪怕是怜悯也好，只要她不走，还是有私心的。

“可是，我还想让你扮演我爸爸的角色，把我交到和我共度一辈子的那个人手上。”显然杨小葵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这样一笔而过却不容拒绝。

这次，刘向阳坚持要看着杨小葵先走，贪婪的呼吸还有杨小葵气息的空气，曾经两人吵架的时候，总是自己先走。最后一次了，以后可能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如果有下次见面，说不定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只是想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她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这个人永远会在等她，没有时间的限制，很可能是地老天荒。带杨小葵来这里，结果其实是早就预料过的，杨小葵已经不可能再想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爱自己，不顾一切的放弃一切，奋不顾身的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的她不能辜负的人更多，比自己更值得珍惜。却没有想到心会是这么痛，慢慢的视线中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孩，她又再一次离开自己了，庆幸这次是看着她离开的，知道她会过得很好。

回到这处为杨小葵修建的杨宅，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思念，杨小葵没有打开的房间，摆满了太阳花，粉的，金色的，火红的，肆虐的开放着。各种各样杨小葵不知道的照片，都是刘向阳偷拍的，有她吃得很欢的照片，也有她生气嘟起小嘴的，还有她笑靥如花的照片，唯独一个相框是空白的，因为刘向阳想光明正大的拍现在的她，只要是有关她的，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她。衣柜里还是杨小葵喜欢的小碎花洋裙子，已经挤满了，不管在哪里出差，只要看到适合她的都买下来，曾经在心里暗暗的许下过诺言，一定要让她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生活。所有的房间都是原样，唯独这一间是精心再次布置的，凝结着自己别样的情愫。其实刘向阳很期待看到杨小葵打开这扇门，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惊喜，可是没有，她没有打开，这些东西将永远不被人知道，随着时间会掩埋掉。有些东西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吧！

再次见到杨小葵，有说不出的喜悦，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故事还是未完待续，总以为可以为不圆满的过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总以为可以幸福无愧的生活，可是偏偏这时候生活的导演说了一句‘卡，收工’，所有的故事已经结束，一切回归原位。

佛家说缘起缘灭，缘起缘淡，万物有其发展的轨道，不能因为人的一时痴念而改变，我们要做的是在缘分到的时候好好把握，在缘分尽的时候不去强留，要真正的做到真的很难。人生还有很多个五年，可是再也不能陪你过了。

走的时候杨小葵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会忍不住回到刘向阳的怀抱。“对不起，我一直深爱的人”，杨小葵走的时候在心里和刘向阳说，“终于承认这五年还是在爱你”，当然刘向阳不可能知道。世界上最凄惨的事情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因为种种事情被迫分离，有一天他们又邂逅了，彼此还是深爱着对方，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而有力，离自己那么近，可是还是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