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妹妹,你醒了吗?”
郑琇莹走到门边,却见那帐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只榻边摆放着一双小小的绣鞋,鞋尖上缀着一粒小小的珍珠,格外圆润可爱。
那脚步声一靠近,雪衣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对着崔珩做口型:“怎么办?”
崔珩勾了勾潋滟的唇,眼中带着笑:“你自己招来的,自己应付。”
她自己怎么应付啊,雪衣急的快哭了。
她仔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郑琇莹已经在外面了,现在崔珩是断然不能出去的,只能把他留在帐子里,她自己出去。
“陆妹妹,你醒了吗?”郑琇莹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
“醒了。”雪衣连忙开口,顿了片刻,才解释道,“我尚未梳洗,钗横鬓乱的不适宜见人,郑姐姐不妨到外间等我片刻,我梳洗梳洗再出去。”
“不必了,我只两句话,妹妹告知我便好。”
郑琇莹正心急,哪儿能等得了她梳洗。
雪衣见状,只好答应:“好,姐姐有什么直问便是。”
告知完郑琇莹,她又警惕地看向崔珩,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在这个时候乱来。
崔珩却仿佛没看见,不紧不慢地抽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她腰后。
雪衣顿时急了起来,却又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他低头。
外面,郑琇莹已经开了口:“陆妹妹,上回你去骊山时曾说过听到那个贼人只剩残骸的消息,敢问是真是假?”
“真的。”雪衣吸了吸气。
“那你有亲眼见过那人的尸骸吗?”郑琇莹又追问。
雪衣自然是没见过的,但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她又翻出来问。
她努力分出一丝神去思考:“只听说格外惨烈,我没去看。”
死的很惨?
郑琇莹想了想:“那有无可能是旁人呢?”
雪衣忍着鼻尖的酸意:“这我就不知了。”
郑琇莹听出她的声音有一丝发抖,起了疑虑:“陆妹妹不是很在意这人吗?那么险峻的坡,听说你扶着他走了许久,你当真就没去看一眼他的尸骸?”
“在意”两个字郑琇莹刻意咬的很重,她怀疑陆雪衣是知道了崔璟的身份才刻意搭救他的。
但这二字落入了崔珩耳里,却又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来。
原来她还手腕和脚踝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崔珩磨了磨牙,雪衣立马伸手捂紧了唇。
可还是有一丝没挡住,极细微地飘了出来。
郑琇莹耳尖一动,迟疑地看向她:“陆妹妹你怎么了?”
“唔,染了风寒,有些不舒服。”
雪衣掩着唇咳了咳,眼中却已经逼出了泪。
崔珩却依旧故我。
“最近天气是有些怪。”郑琇莹又坐下,“那说起来,陆妹妹的确是没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