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紧了她,闭着眼,轻轻吻她的耳垂。她身躯微颤,而他的吻已落在她的颈项,锁骨,不断往下……月光隐没的暗处,她无法忍耐地□□出声,她知道这是他给她的,被*吹胀的欢喜几乎压痛了她的胸膛……
“——啊!”她突然痛呼出声,所有的*都在这一刻泄了下去,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疼疼疼疼疼……”
他整个人都僵住,即刻又慌乱地去吻她的泪,“那便算了!”他有些懊丧,更多是惶恐的难受,“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不要哭……”
“你——别……”她泪流满腮,灿灿的眼眸里倒映夜色水光,那表情很奇异,又似痛苦难耐,又似压抑期待,他心疼地吻着她,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好不好?”
她顿时红了耳根。这还要她如何说?
滞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拿脚趾挠了挠他。
他轻轻“咝”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极轻、极细,他都怀疑自己没有听见。
“不要走。”
她说的是这样的,三个字。
***
寒冷的长夜,空气里漂浮的却是微醺的气味。也许是太冷了,两具躯体只觉无论如何肌肤相贴都不够靠近。十指相扣,泪光迷蒙,月下山谷里静默如海,唯闻得时轻时重的喘息,在似梦似醒间翻覆。有时真是累得无法动弹了,可只要他一个眼神上挑、一个唇形微动,她便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便又忽然有了惑人的气力,缠着他索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昏了头,他本还心有余悸地问她:“疼不疼?”她反而将脖颈微仰,牙齿轻轻咬住了下唇,微微眯起的双眼里轻微耀动着细碎的月光——
她就这样看着他,不说话。
像只小狐狸,愈是危险和刺激,她便愈是兴奋。
他的理智便在这一瞬间被烧了个净尽。胸腔里那团乱窜的火倏忽烧遍了全身,他没有料到释放过后竟是空虚的疼痛。
她咬着手指乜斜着眼看他,还意带挑衅般笑了笑。
他闭了闭眼,仍是细细吻她。从脖颈到耳垂,沿着记忆中那敏感的线条。果然她便惊笑出声,“哎——我受不住……”欢爱过后的语声慵倦而轻柔,纵是一惊一乍之下,也只如欲擒故纵的玩闹。
他轻轻啄吻她耳后的发丝,空气在他身下温柔地振动:“起来,去洗洗。”
她渐渐平复了呼吸,顿时竟感到困乏,一股她不熟悉的空虚感从心底深处窜将上来,像一只魔鬼的爪拖着她往那寒冷的深渊里去。她不由得更加抱紧了身边的男人,嘟囔了几句不知什么话,他微微一笑,将她抱了起来。
待得他清洗干净、换下床褥,她已在他肩头昏昏睡去。他拿她毫无办法,小心翼翼地抱她回到床上,外间天光竟已大亮——
他往外望去,不由一怔。
漫山遍野,不知何时竟覆满了大雪,将稀薄的曙色都映亮。枯木的枝桠与低垂的芦荻上俱挂着清莹的冰晶,自模糊的窗中望去,雪如素锦,光影五光十色地洄旋最后又全归于茫茫的铅白雾霭,朦胧世界中静谧得可以听见树枝被积雪微微压下的声音。
竟已这样冷了。
手边的人儿在梦中动了动,往他身上蹭了过来。他忙将被子给她揽好,又看了一眼外面那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冰封住的雪景,自己也安顺地躺下休息了。
他知道,自己怀中睡着的这个女人,已是他的妻子。
冰天雪地之中,梦与醒的交际线上,她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温暖的呼吸稍稍濡湿他胸前衣料。
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