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对上她的眼睛,告诉她:“臣是殿下的夫君。”
这话似在暗示她,他们曾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所以不必害怕他靠近。
但……
“你很快就不是了。”明仪牢牢记着要和离之事。
谢纾:“……”
谢纾不同醉酒不清醒的人争长短,只道:“现下还是。”
明仪反驳不了。
谢纾淡淡笑了声,替她解开衣衫上繁复的扣子。
而后把手浸入浴池,替明仪试了试水温:“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他所做的一切周到、细致、礼遇、克制,挑不出一点毛病,让人放心和信任,卸下心防。
临了,谢纾用干帕子替明仪擦净身上水渍,只取了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明仪扯了扯松垮垮遮在自己身上的薄毯,道:“我的寝衣呢?”
“不必穿。”谢纾道。
累赘。
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被扯掉的,何必多此一举。
清洗完毕,谢纾横抱着明仪回了房。
明仪意识迷蒙,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抬起,由净室回了卧房。
迷蒙间,她听见谢纾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明仪醉醺醺的觉得哪都不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谢纾把她放到榻上,半敛着眸,端了摆在黑漆梨花木的醒酒汤过来。
“喝了,会清醒舒服些。”
夜色融融。
明仪小口小口地喝下谢纾喂来的解酒汤,解酒汤有些辣,呛得明仪轻咳。
谢纾轻拍她的背安抚,喂水给她漱口。
漱完口,他对怀中人道:“睡吧,我在,睡会儿就好了。”
明仪觉得他此刻格外温柔,温柔得不像谢纾。她缓缓闭上眼,靠在他臂膀上沉沉睡去。
谢纾垂眼望着怀中之人颤动的纤长眼睫,耐心等待。
他是个卓越的猎手,善于谋算,也善于等待。
等待猎物心甘情愿入他口。
三更时分,更深露重,外头打更声起。
明仪被声响惊醒,缓缓睁开眼,许是因为方才那晚醒酒汤的缘故,醒来后她的意识清醒了很多,只是莫名有些目眩和口干。
“云莺,我要喝水。”
她哑着嗓唤了一声,立刻有水送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