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杨弘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因为他隐约瞧见远处有阵阵尘土扬起,细细一瞧,好似有一个人正拍马赶来。
还没等杨弘反应过来,只见那人马快,手持长枪孤身杀入己方军中,刀光剑影间,竟如杀鸡屠狗般将屠杀己方将士。
杨弘心中一惊,连忙抬手指那人对袁术说道,“主公!”
袁术顺着杨弘手指方向望去,见有一人匹马闯入军中,轻蔑一哼,冷笑说道,“这厮当真不知死活!想必是张素素一党余孽……”说着,说着,他眼神中泛起几丝惊疑,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人单人匹马杀入军中,竟如入无人之境,单凭他手中长枪,竟然叫无数士卒无法近身。
更令袁术感到震惊的是,己方大将雷薄与那人交手,竟在短短几个回合败下阵来,甚至险些被一柄短剑击毙。
袁术瞧得真切,那时倘若不是雷薄在千钧一发之际弃枪抬手,用自己的右手挡了对方一短剑,恐怕就连性命都难保。
“此乃何人?!”袁绍惊声问道。
只见杨弘眯着双目细细打量那人,喃喃说道,“相隔十余丈,却能以一柄短剑险些击杀雷薄将军,这份本事……黄巾之中恐怕只有一个……”
“何人?”
“颍川黄巾……陈蓦!”
“是他?”袁术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望着远处四下突杀的黄巾小将,皱眉说道,“听闻他杀了董卓,算是为我袁公路报了杀叔之仇,留他一条小命倒也无妨,派人转告此人,说我袁公路恩怨分明,留他一条性命,倘若再伤我将士,可别怪我不将情面!”
“诺!”
正如杨弘所料,此刻孤身杀入袁术军中的正是陈蓦。
其实陈蓦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只是远远瞧见黄巾局势濒危,他心中又急又怒,唯恐张素素有何不测,因此不顾一切杀了敌军。
但是此地有袁术数千士卒,又岂是陈蓦孤身一人能够对付,再者,他疾奔数日,早已疲惫不堪,就拿之前与雷薄的交手来说,他所以能在几个回合击败袁术麾下大将雷薄,一来是雷薄轻敌,二来是陈蓦此刻心中焦怒,凭着心中一口恶气,下手绝无任何留情之意。
要知道武人的戾气也有强弱波动,平日心情舒畅时,戾气则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水准,然而,但凡暴怒、憎恨、焦虑之时,武人身上的戾气会有一个明显的振幅,毕竟戾气原本就来自于人体内的负面情绪,理所当然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来人可是颍川黄巾陈蓦?主公发话,叫你当即离去,主公不杀你!”
瞥了一眼远处喊话的传令官,陈蓦单手持枪逼退一波敌军士卒,勒马站立。
离去?
陈蓦此来为的就是救张素素,如今张素素生死未卜,他又如何会离开?
但是那名传令官的一句话,却给陈蓦提了醒。
要杀这地数千敌军,这显然不现实,唯一的办法……
擒贼先擒王!
想罢,陈蓦虎目一扫四周,远远就瞧见了袁术那辆奢华的车辇。
“驾!”
在众袁兵还没反应过来前,陈蓦一夹马腹,竟然径直朝着袁术所在而去,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该死!”见陈蓦不但不承情,然而朝着自己杀来,袁术气怒交加,厉声喝道,“给我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账!”
身旁众将一听,当即策马冲了出去。
陈蓦的名字,袁术之前便听过,但是陈蓦的本事,他却未曾见识过,而今日,他算是见识了……
在袁术骇然的目光中,面对着成千上百敌军的陈蓦不退反进,硬是单凭手中长枪杀出一条血路。
“挡我者死!”
一挑长枪划开一名袁兵喉管,陈蓦余光瞥见身旁有一员骑将冲来,遂用右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柄短剑,看也不看便随手甩出,随即只听一声惨叫,那骑将翻身落马,倒地毙命,看着周围袁兵面露惊骇之色。
“杀了他!”远远瞧见自己后方出现混乱,领军在前的陈兰连忙赶了过来,见陈蓦孤身一人杀入军中,杀地己方将士胆战心惊,心中勃然大怒。
在陈兰的怒喝下,无穷无尽的袁兵朝着陈蓦涌来,那无数枪尖、刀刃、箭头,都朝着陈蓦身上招呼。
一时间,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若不是陈蓦运用刚体护身,恐怕早已死在乱军之中。
“给我让开!”
只见陈蓦大吼一声,身上戾气仿佛飓风般迸开,吹地四周袁兵人仰马翻,趁此机会,他一拨马缰,撇开这些袁兵,不顾一切地冲向袁术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