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那种暴戾,以及昨天得知,他竟然暗地里杀了送出宫的女子,突然让阿九手心一冷。
方想起,历史上的君卿舞虽然统一六国,却残忍暴戾。
这一瞬,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了阿九的心头,因为,第一眼看到他,她真的竟没有认出来。
不是因为面容,而是因为那种感觉,甚至,有直觉告诉自己,那不再是原来的君卿舞了。
此时,君卿舞脸上恢复了笑容,手指慵懒的动了动,示意旁边的人都下去。
当看到风劲一动不动的站在阿九身旁时,他漂亮的眉微微挑起,那不过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可姿态却有一种惑人的妖娆。
“我家大人近来身子不好,还请公子原谅。”
风劲站在阿九身边解释着不离开的原因。
对方有种强大的气场,可一时间还是没有猜出对方的来历,更是不放心阿九一个人呆在里面。
“哦?”君卿舞隔着帘子看着端坐在位置上的人,道,“大人是有和疾病?刚好我带了随行的大夫,倒不如为大人看看。”
位置上的人轻轻摇头,风劲便道,“我家大人非常感激公子好意,只是这疾病多年已经无法根治,所以也不劳烦公子了。”
“这样啊。”
君卿舞收回目光,倒也不看阿九,而是将白玉茶杯在指尖把玩。
这样一来,空气出现了诡异的安静,甚至于,阿九都能听到自己莫名的心跳。
可许久,也不见君卿舞说话。阿九无奈,只得让风劲下去,君卿舞的性格她多少知道,只要有外人,他下定决心不切入主题,即便在这儿坐上一天一夜,他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风劲担忧的看了阿九,然后才慢慢的退了下去。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虽然就隔着两三米远,却有一种再也触摸不到的距离。
对方苍白的手在白玉杯子的映照下,显得有一种病态的羸弱,虽然他面色苍白,目光眼神犹如死人般毫无波澜,然而那唇却有诡异的凝红。
犹如晨露中含苞待放的蔷薇。
“这茶是苏州碧螺春,水亦是过滤了很多次的雪水,公子大可以放心的喝。若是不喜欢这茶的味道,我可以让人给你换一种。”
风口有风进来,撩起帘子发出细微的声响,一时间,阿九的声音显得更加的低沉和微弱。
君卿舞玩着杯子的手突然一僵,细长漂亮的睫毛不禁的颤了颤,方抬眼,紫色的眸子略有深思的看向阿九。
许久,他懒懒开口,却只吐出两字,“奇怪。”
“奇怪什么?”
阿九一阵茫然,不由蹙眉。
玩深沉,她还真玩不过君卿舞。
“呵呵……”君卿舞放下手里的杯子,身子往后倚靠,“我只是奇怪,为何到这里这么久了,塔塔木大人却不问我出处,亦不问我姓名?”
“……”
阿九一怔,又听到他用似笑非笑的口气道,“不仅如此,大人似乎似乎知道我喜欢碧螺春,甚至……有洁癖,若不然,这酒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干净。”
没等他将话说话,阿九心里咯噔一跳,袖中的手慢慢握紧,手心亦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根本就不敢确定那个人是她,但是,却是下意识的让风劲寻了碧螺春,还有雪水,甚至于叮嘱了风劲将这里布置干净。
为何会这样?
“唔……”
肚子里的小东西突然不安定动了动,好似特别的兴奋。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做?手放在小腹上试图安慰小东西,脑子里去在寻找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难道说,内心其实一开始就期盼,来的人是他?
“公子随从的服饰让人断定你们从君国而来,我虽然长居在大漠却也知道,中原人爱喝茶。昨日回去听到愿酒肆的人说公子爱干净,所以……这些不过是猜的。至于名字……”阿九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我正要问公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