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书一封,让常河叔寻机塞给田芳。”
“您手书?”常汐不认同。
温愈舒勾了勾唇:“左手。”学的先生,练了两三年了,不甚自如,但感觉还不错。“若是人有用,我倒不介意想法子送她去三泉县和春堂治病。”
“您怎么就知道她于您有用?”问是这么问,但常汐心里也十分可怜田芳。
“因为她儿子极美。”温愈舒往水里缩了缩,幽幽言道:“自古财与色最是能迷人心智。财打不动的,色许能。又有温饱思淫,财厚了,心难免骚动。财·色…权·色…色字头上一把刀。”
常汐露笑:“希望尽如您所愿。”
屋内沉寂一时,温愈舒洗好穿上衣,看了眼沙漏,坐到妆奁前:“夫君说最近京里会送客满楼的账本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到?”
“您闲了?”
“没闲,就是有点担心二表嫂。”温愈舒眉头紧蹙:“算着日子,她应该生了,可前两天到的那封信里,提都没提。有舅舅跟姐夫在,我倒不担心真出什么意外,只是放不下。”
“我也正挂着这事,没提不是侯爷忘了,便是沐二夫人这胎生得不顺当。”
“府上添丁,哪能忘?”十之七八是生产不顺,所以她才忧。绞干了发,温愈舒去偏屋小书房,写了封信交于姑姑。又在檐下静站了一会,直到压不住困意,才回屋上床。
不知睡了多久,身侧一沉,她一下惊醒。见着想念的男人,不禁委屈。
“你怎么才回来?”
云崇青抱住两眼生泪的媳妇,重重亲了亲她的额,解释道:“昨日我们到吹郧县遇着了点意外,耽误了些工夫,故今天离开得有点晚。”忍不住情动,大手掌着媳妇的后脑,脸紧贴着她,一下一下嘬着粉唇。“我昨晚都没睡着。”
“我也想你想得紧。”温愈舒被他嘬得难自禁,伸出小舌。
张嘴攫住,深吻。云崇青眼眶都晕红了。诉情贪欢至鸡鸣,夫妻相拥入眠,天大亮时才醒。
早膳后,温愈舒见人安坐榻上,没有要去衙门的意思,便沏了茶:“你还记得在城北遇着的那个染上脏病的女子吗?”
“记得,怎么了?”城北混乱,云崇青已有意要拿来开刀,大作整顿。
“我让常河叔查了。”温愈舒细细与他道来,说完就断言:“她儿子没了,八成跟高头大马有关系。”
云崇青凑首去闻茶香:“原来我是受了无妄之灾。”田芳苟活,应非贪生。难时遇贵,可谓绝处逢生。不痴不傻,定会珍重。
“你在吹郧县遇着什么事儿了?”温愈舒气说来就来,微鼓起两腮,挨着榻。就昨夜提了一嘴,晨起到现在也不讲讲,她都等了许久了。
“遇到拐子了。”云崇青扭头看向门口:“这会蒋方和应已经将尸身送去知府衙门了。”
“死了?”温愈舒错愕,忙回想夜里,他身上好像没不对。
云崇青轻嗯了一声:“之所以送知府府衙,是因那牙婆拿不出官府发放的印书,还口口声声说是知府的人,为知府夫人办事。自绝时,也是极果断。这些还是轻的,要命的是,她当着吹郧县百姓的面讲,李文满是响州府的天。”
好大的胆子!温愈舒弯唇,有意问道:“知州大人不会信了她的话吧?”
云崇青收回目光,胳膊抵在茶几上,托着下巴,望着媳妇笑言:“本官倒是想相信知府大人,可也要知府大人拿出诚意来呀。”
“坏透了。”温愈舒忍俊不禁。
都这时了,一心扑在修路上的谭毅竟还没带着路道图来知州府?云崇青想他大概是被李文满叫去了。
还真被他猜中了,此刻知府府衙里李文满面色铁青。蒋方和简直放肆,一大早的给他送具死尸来,说是在吹郧县抓的拐子。尸身都发臭了,还敢呈上供书。
供书上更是一派胡言。云崇青才来几天,摸清响州府的门道了吗?想诬陷他,做梦!
“你来说,云崇青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叫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本官?”
谭毅看着那张摊在地的供书,有心想替云大人辩解两句,但细思发现还是实事求是得好:“大人,抓牙婆的时候,不止蒋通判、下官在场,还有不少百姓也亲眼见证。供书上所述,没有半点虚…”
“闭嘴。”李文满厉声:“别跟本官谈什么吹郧县百姓,你们以为本官不知吗?云崇青在吹郧县都发上粮了,为的是什么?是收买人心。”
“那不是发粮,是赊粮。”谭毅驳道:“云大人没有收买人心,此回去吹郧县亦非有预谋…”
“谁说没有预谋?”李文满打断谭毅:“他在抵达响州府的第一天,就有意引起事端,说要去吹郧县。牙婆拐骗稚幼之事,谁敢保证不是他设的圈套?”
蒋方和听不下去了:“大人,您要是冤屈,可以着人去请了云大人来,当面对质。另,下官还有一事要禀,近来不少生脸中人四处买稚幼,打的都是东郊牧姌居的名头。此事,云大人已知。”
“什么?”李文满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