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换地?”她笑嘻嘻地问被惊醒的卓尔法。
“不,我请旅馆的老板娘帮手的。”
“哦,不错。”她把毯子披在身上,用手指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碰了我,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报答,我不会杀你,只会敲断你另一只腿。”
和男人心中隐藏的某种情愫不同,安玫只是单纯地视他为一个能借助智谋的盟友,等他们互相支撑着完成各自的报复,就会分道扬镳。
“你好点了么?”卓尔法转换话题。
“不算妥。”她烦恼地敲了敲头,朝卓尔法伸出手,“把药给我。
我不能总处于这种无力的状况。”
“但……”
“让你给就给,少罗嗦。”姑娘的语调中明显有股渴望。
她服过药,闭着眼眸,靠在枕头上安稳地休息,卓尔法仔细打量着安玫的神色。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嗜酒的人,在满足了心底的酒瘾后,满足无比的神采。
“药物上瘾?”卓尔法皱了下眉头,他看过有这类痹好地人,就算明知道某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也难以摆脱心理上的依赖。
“如果关进房里,只提供清水和食物,能戒下来。不过……”卓尔法悲悯地想。他没能力强行这么做,只能旁敲侧引地劝告。
安玫也清楚停止服药,随着时间的流逝,洗脑剂的效力会慢慢减弱,直至消失,但她制止不了自己的蠢举动。
“好吧,我尽量少服点。”
她咬牙,努力让自己减少对药物的依赖,只在头疼发作得最频繁,实在无法忍耐时。才少量地吞咽几糙。
起初。她还高兴地说,似乎又记起了什么,一座海滨的繁华城市。
一位慈祥但相貌模糊的老奶奶。
她离丢失地回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纱幔。
一切似乎都在好转中。
但有件事让她被迫改变了决定,那发生在通往海湾地区的公路上。
不甘于被追杀的影王,清楚因洗脑带来的后遗症,他认为安玫会停止用药,希望摆脱脑子里的禁锢,而这正是她虚弱的时候。
他留下了几名干部当殿军,让他们分批盯紧交错纵横的要道,如果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寻找机会解决麻烦。
虽然还没进入黄金角。但公路沿途的车辆上仍然很多,大顶篷车、驿站地公共客车、私人地小型马车穿梭不停,卓尔法找了栖简陋的小货车,车夫是个颇有同情心的乡下人,没收一分钱就让他们上了车,还递给他们一张又薄又破地褥垫。
敞开的车厢里堆满了草料,气候怡人,黄昏时暖暖的夕阳,照在身上挺舒服。
道路两边绿意盎然。有一片片开垦过的田地,还有小树林和丘陵,远处有小乡村模糊的黑影,空气里荡漾着花草的自然芬芳。
如画的风情稍微减轻了安玫心底的愤懑,她忍受着头疼,嚼着肉干,问道,“还剩多少钱?”
两个复仇之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安玫没多少金钱上的概念,以前想要什么,自有组织的成员双手奉上;而卓尔法地脑子,主要想着如何借助姑娘的力量,来找到他一直追踪的乌鸦,却忘了在离开废弃据点时,带走点值钱的东西变卖。
钞票让机智绝伦的通缉犯和神秘莫测的刺客,尝到了俗人的烦恼。
“还有几十块。”卓尔法说。
“等到了繁华点的镇子,我去弄点。”姑娘眼睛闭得紧紧,用力揉着隐痛的头,她受够了,如果是栖豪华舒适地轻便马车,想必她能减少点苦痛。
“别干得太快,免得多惹麻烦,引起当局的注意……不,我们似乎现在就有麻烦了。”卓尔法盯着远处,“有辆车远远跟着咱们,已经跟了一个多小时。我看不清车上的人,你能瞧见么。”
安玫的力量主要由精神来控制,而不是肉体上的武技,头疼的干扰对她影响尤其深刻,她费力而隐蔽地施展着龙脉的能力,半分钟后,她两眼冒火,“是古蒂,组织里的干将,车厢里还有两个人,他们胆敢明目张胆地跟上来,而不是销声匿迹,祈祷我别找上门去。”
“如果你没有被病痛折磨,数小时前就能发现他们了。”卓尔法不禁皱起了眉头,“敌人也发觉了这点,小姐,你虽然在龙脉者中威名赫赫,但敌人终究是一群冷血的刺客,他们不会甘愿东躲西藏,如果不除掉影王,危险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