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觉着跟卓越没什么共同语言,就要寻个说辞先离开。卓越道,“你就跟我装个熟,多聊一会儿。”
“干嘛要装熟。”
卓越往斜前方瞥去,江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正在跟爸爸说话的卓伯伯,卓越没漏过江浔的打量,淡淡道,“我父亲希望看到我跟你交好。”
江浔收回视线,明白这也是大人社会的一种规则,长辈会对晚辈提出交际要求。他庆幸他爸爸没有对他做过类似要交好谁的要求,江浔问卓越,“会长你呢?”
卓越挑眉,江浔向前迈了半步,低声说,“上次拍宣传片时,你看我的神色充满关注。今天突然这么直言直语,我本来想装看不见,可你这满脸假笑都要挂不住了。”
卓越揉揉脸,既然被看出来,他完全不在江浔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了,对江浔道,“社交场都讲究看破不说话,你这样很讨厌啊。”
江浔倒不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非常讨厌,他既不喜欢卓会长那讥诮的眼神,也不喜欢这位会长的人品,于是很真诚的说,“彼此彼此,我对会长一样观感。”
卓越见大人寒暄完毕,对江浔一抬下巴,“过去吧。顾叔叔在找你了。”
尽管人品讨厌,江浔也不得不承认,卓会长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颇是不凡。
还有几位对江浔很热情的阿姨,当然叫姐姐她们可能更愉快,不过,看她们对爸爸的态度,叫阿姨应该也不会不开心吧。
以及令江浔极为不喜的时家父子,时氏影视的老板时坤与其子时云龙,时云龙在家已发过牢骚,“不知哪里来的私生子,上次在会所给顾二叔打电话,我亲耳听到他给顾二叔叫大哥的。突然间就沧海遗珠认祖归宗了,也太会巴结了。”
“不管是哪儿来的,顾守锋既然堂堂正正要认他,你就客气些。顾守锋没别的儿子,好不好这就是准太子。”时坤对镜吸吸凸起的肚子,“该低头的时候低个头,何必为些小事结下粱子,不值得。”
时坤相貌全不似清瘦孤高的时堰,这人更像个圆滚滚的麻团,笑容里透出精明,口吻仿佛是自家人一般亲切,“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听我们二婶说成绩非常好,是个小才子。”
“读书上还不错。”顾守锋看向时云龙,“云龙也来了。”
“二叔。”时云龙说,“真想不到阿浔弟弟和二叔是这样的缘分,我来跟阿浔弟弟赔个不是,咱们不是外人,可别为小事伤了和气。让阿浔弟弟当我是坏人我可就太冤枉了。”
江浔腼腆的站在顾守锋身畔,一句话都不想说。
顾守锋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个性,随你们如何,我们做长辈的不干涉了。”
时云龙就想同江浔多说几句话缓一缓,江浔同顾守锋说,“爸爸,我去那边打个招呼。”他对时家父子一颌首,“时总慢聊。”
那位紫藤会所的女士也在宾客之中,黑色裸肩长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材却没有一丝过火,依旧是优雅中略带一丝疏离的气质,款款而来,美丽极了。江浔迎上前,“上次多谢您援手。”
美丽女士有些讶意,“原是我招待不周,出了那样的意外。何况都是顾总安排,我怎敢居功。”
“您太客气了。”江浔打听过紫藤会所的风评,在坊间相当不错,并不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冯溪也说去之前打听过,也是冯溪不谨慎方着了道。江浔问,“不知要如何称呼?”
“我比你大,叫我许姐吧。”许彦双眸含笑,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江浔,“有空过去坐坐,招待朋友还算安静。”
江浔将酒杯交给侍者,双手接过,“谢谢。”
那边时家父子总算走了,江浔陪许女士一起过去,顾守锋笑,“看来不用我给你们介绍了。”
许彦笑,“阿浔这样出众,令人欣羡。”
“我便不谦虚的接受了。”
“这是事实。”许彦不全是恭维,那天顾守锋打电话让她照顾一下家里小朋友,她并不知两人是父子关系。恐怕当时顾守锋也尚且不知,但当天的情景许彦细问过,江浔那一串让时云龙一干人笑翻的简历,许彦不觉有半点好笑,这样出众的孩子,难怪顾守锋都要大宴宾客昭告天下了。
宴会散去的时间并不晚,回到家后,顾守锋让江浔早点休息,毕竟忙了整个晚上。
父子俩的起居室都在楼上,江浔送爸爸到门前,“爸爸先去洗漱,我有生日礼物送给爸爸。”
“是什么?”顾守锋有些期待。
“现在不能说。”
顾守锋一笑,“这么神秘。”
“超级神秘。”
顾守锋洗澡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江浔会准备什么礼物,衣服?鞋子?饰品?嗯,那孩子也喜欢画画,虽然画的稀烂,却从不吝于展示,上次就送了阿月一幅漫画。
顾守锋洗澡向来速战速决,在床上翻了两页《青少年心理》,看看时间,嗯,还早。等了约半小时,江浔才过来。
真是磨磨蹭蹭的,顾守锋把书放进床头抽屉。
江浔显然也洗过澡了,头发蓬松黑亮,穿着睡衣,带着枕头,顾守锋占惯了一张大床的人,见状往边儿上挪挪,江浔有些羞涩的放下枕头,“爸爸你还没跟我一张床上睡过觉吧,今天是爸爸生日,咱们一起睡吧。”
顾守锋,“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