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慕心生悔意,却仍坚持着,她坐在床上说:“我既说出了这番话来,便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春宝问:“什么准备?”
“堕入地狱,被判不得入人道,亦无所畏惧。”
春宝颤了双层,她闭了眼:“一份说不清的情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南怀慕笑道:“这情感,大约是世界唯一留恋我的东西。”
她能够得到的情感向来很少,因此总是渴望着得不到的。小时候渴望父母的疼爱,修道后期待师尊的夸奖,现今想的则是,能与这有着救命之恩的姑娘家长相厮守。
只是春宝看起来,并无此意。
南怀慕等了一会儿,未能等到回复,总算产生了退意:“若是不愿,只当我——”是开玩笑罢。
“我是愿的。”
然而在南怀慕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这声应答。
南怀慕不确信地问道:“你说得愿,是什么。”
春宝将南怀慕说的四字挑出来,道:“携手共老。”
南怀慕反应了好一会儿,有热血涌上脑门,她激动的脸色发烫:“你说的可是真的。”
春宝道:“真的。”
南怀慕释然笑,她胡乱去摸春宝的手,摸来了后,将自己的脸贴上那冰冷的掌心。
她欣喜地说不出话来,憋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定不离不弃。”
接下来,她将自己这些年的过往说与春宝听,谈及入了修真道时,她停顿了一会儿,思索着自言自语般问道:“师尊怎会挑选我呢?”
是啊,浔阳的性子如此高冷,当时若是不理睬她,她不出几日便饿死在了山崖下。
可浔阳偏偏就是给了她一个馒头。
南怀慕原本到未觉得什么,现在想来,怎么都想不明白。
春宝见她纠结,在旁淡淡说道:“一时兴起吧。”
南怀慕摇摇头:“师尊并不像那种随意起兴之人,也许是当时已经探出了我的灵根来,觉得我是有些作用的吧。”
春宝道:“人心没有你想的那么险恶。”
南怀慕是不赞同的,她笑着没回答这句话,而是接着说自己之后的经历,讲到了日前刚发生的,又说了其他的。
“我曾对师尊心生爱慕,现在想来,不过更多的是敬畏而已。”南怀慕说着,她的眼前透过了一道光,似乎浮现了春宝怔然的表情,她赶忙补充道,“年轻时的妄念罢了,往后我心中只会念你一人。”
春宝的声音轻柔舒适,她说:“好啊。”已是全然应下了这段缘。
两人的日子过的不温不火。
要说什么不同的,只有两人从同睡一张床,到了同盖一条被。春宝不耐寒,夜深的时候,常常独自将整条被子卷了去,让南怀慕在外头瑟瑟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