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扣着我的女儿在医院……”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眸光微眯对上顾怀远微凝的脸色,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支开他的人。”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我先走了,希望下次你再找我聊天的时候,不要再说关于别人的话题。”
门北关上,顾怀远眸色复杂又带着淡然,他看着杯子里青绿色的茶叶微微出神。
……
夜晚,零点时分,床上的女人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一片黑暗,鼻息间都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她觉得全身都痛的无法呼吸,嗓子也是异常的干涩,视线看向周围的场景,原来她在医院啊。
病房里灯光昏暗,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这晕黄色的光芒,键盘敲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的突兀,她眉目微转,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垂眸敲打键盘的男人身上。
黑色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英俊的脸庞,此刻穿着白色衬衫,目光专注,她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可是到嗓子眼的音节最后全部破碎消散,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来,她想到自己身上的耻辱,无颜面对季耀北。
没有意识前的一幕在她脑海中回放,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提醒这她的耻辱,她当时坐在浴缸里,怎么搓,怎么洗洗不掉,那种崩溃的心情,或许只有经历的过的人才明白,后来她只觉得肚子一阵痉挛,她就晕了过去。
可是为什么不让她死掉?
还要让她醒来面对不堪的现实?
想到这样,眼角的泪珠越流越多,喉咙里发出低低沉沉宛如小兽般的呜咽声,成功引起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季耀北听到呜咽的哭泣声的时候,整个身躯募然一僵,下一秒迅速将手里的笔记本搁置在一侧,起身迈步走到病床旁。
垂眸看着女人满脸泪痕,他伸手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泪擦拭而去,嗓音低哑,“好丑,一醒来就哭?”
顾唯一听着男人的声音,哭的不能自以,整个身体都一抽一抽,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低声呜咽着。
季耀北沉眸,“睁开眼。”伸手就要去碰她。
贝齿紧紧咬着红唇,“不要碰我。”
她现在好脏,她不想这样的自己被任何人触碰,她一抽一抽,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她怕自己睁开看到他会溃不成军,遂哑声道,“你出去,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季耀北黑眸复杂的看着她,声音轻柔,“唯一,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
那也是属于他的一份子,他怎么可能没有波动。
顾唯一大脑死机了几秒,原本紧闭着的眼眸睁开,双眼通红,声音颤动,“你…说……什么?”她的手下意识摸向平坦的小腹,“你说我怀孕了吗?”
手指攥成拳头,指节变得更加的苍白,她居然怀孕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在她知道的同时也从她身体剥离了?
目光呆滞,她的泪水再一次滚落下来,半响轻不可闻的问道,“多久了?”
季耀北薄唇紧抿,“三周。”
三周了吗?她在失去清白的同时,连带着孩子也都离她而去了吗,果然……老天又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呢,她以前也想过自己第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是现在……
她眼眸缓缓的阖上,“我知道了,我想再睡一会,好累。”
季耀北眉锋蹙起,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声道,“好,再好好睡一觉。”
后半夜,她闭着眼睛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整个人都是放空的,房间男人轻微的声响,让她纷乱的心变得更加的心烦意乱。
第二天清晨。
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顾唯一侧首看向窗外,一望无垠蔚蓝色的天际,眼神涣散,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季耀北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的便当盒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醒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顾唯一闭了闭眼眸又睁开,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嗓音微弱沙哑,“我想喝点水。”
闻言,季耀北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的唇边,她就着杯子抿了几口,干涩的嗓子得到滋润,舒适了很多,差不多喝半杯,她才说不要了。
她侧首看着男人英俊线条流畅的五官,看着他盛着保温盒里的粥,粘稠的米香在病房内飘散缓缓的开口,她鼻子一酸,缓缓开口,“耀北,我有话想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