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掀起,淡淡的睨了一眼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声音不低不缓,“不急,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正好我有话跟你讲。”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季耀北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她掀眸看着男人俊逸的面容,心底枯寂落魄。
顾唯一微敛下长睫,将情绪封锁于眸。
她忘不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遍布红痕的身体以及不适的感受已经告诉了她昨晚她经历了什么……
她脏了……所以配不上季耀北了。
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剜下凌迟,眼眶蓦地一热,顾唯一紧咬着下唇竭力忍住自己的异样,不让自己失态。
倏忽,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张嘴”
季耀北举着勺子凑在她嘴边,顾唯一却只是呆坐着不动,浓而卷翘的睫毛刷下一层浅灰阴影,蓦然,喉咙艰难的滚动,乖乖张嘴将已经递到眼前的粥吞进了嘴里。
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吃着,男人距离的近,她目光专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浓黑的剑眉,高挺立体的鼻梁,岑薄的唇瓣,忽然,她呆滞了一下。
“你脸上。。。。。。”
英俊的脸颊上有肉眼可清晰分辨的红痕,她的脸上也有,自然不会认错,那是巴掌留下的。
可是谁打的他。
谁又敢打他?
季耀北眸色暗了暗,嗓音没有波澜,“没事,不小心纸划的。”
怎么可能真如他说的是纸划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
但是她也没有再询问,一瞬间病房内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勺子跟瓷器碰撞的声音,一直到碗里的粥全部吃完,季耀北才抬眸低声问,“还吃?”
她摇摇头,“不用,我吃饱了。”
季耀北点点头,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才侧首看过去,低哑道,“你刚才有话跟我说?”
“嗯……”她垂下脑袋,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我们分手吧。”
空气中瞬间仿佛结了冰霜一般,静的可怕,一刹那谁也没有说话。
顾唯一心里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认真的对上他墨玉般的眼眸,重复,“分手吧。”
季耀北闻言,眉锋蹙起,“理由。”
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她视线看向窗外,“什么理由,理由就是我们两家本来就不对盘啊,我想很清楚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觉得有些够了,从上次我爸爸住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既然我们之间注定得不到上面的祝福,不如好聚好散。”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配不上他,更别说站在他的身边,每一次都会提醒她,她不干净的事实。
这是她心里一道坎,自己都过不去,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包容?
他的嗓子音平淡无波,低沉又缓慢,“这个借口我不接受,如果你是因为孩子掉了跟我置气,我不怪你,孩子我说了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他以为她还是因为孩子没了,所以伤心,才跟他置气,抑或是她被他弄的满身痕迹而生气。
伸手将她的脑袋板过来,脸跟她轻视,“唯一,你说一个可行的借口,或许我会考虑看看,但是这么坡脚的借口,你认为我会相信?”
顾唯一因为男人的还有喷在她脸上湿热的气息恍惚了一下,几乎下一秒就立刻清醒,“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已经说了我决定。”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单方面的陈述我不同意。”他手指收回,垂眸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我要去公司,苏姨中午会过来,在你身体恢复之前,我只当你是在玩笑。”
他淡淡然的语气,惹的她更是烦躁,直接将被子盖在脑袋上。
季耀北蹙眉看了一眼躲在被褥里的女人,将外套穿上,离开了病房。
等他离开后,顾唯一才伸出脑袋,她以为自己这样很潇洒的说分手,他一定不会拒绝,可是他那是什么态度?
他以为自己是开玩笑的吗?
要是他像个正常人骂她,或者有些情绪的小起伏,那她至少还能好受一些。
抬手死死的抓住头发,用力的拉扯,整个上午她都神情恍惚。
中午苏姨过来。
她笑道,“顾小姐,我给你煮了汤,您现在喝一些,等会再吃点饭。”
顾唯一呆滞的看着窗外,无论她怎么说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小姐,流产的人就得特别注意,就跟生孩子一样,小月子不养好了,不小心会落下后遗症,您还是吃点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