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息青起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糟糕,昨天火锅店的酒不行,明明喝得不多,还是上头了。
平时他喝那么多白的根本没关系,今天一早起床却感觉有点晕。还好不是太严重,他洗完脸刷完牙,吃了酒店提供的早餐,托起行李箱去前台退房。
昨天过来,报告也作了,饭也吃了,第二天他还是有事情要做的,他得去和今天刚刚飞过来的品管部的难兄难弟会面,收个尾,然后再开一个供应商大会。
上午八点十分,客户公司的车来接他,二十分钟后,稳稳地停在了公司门口。
陈息青下了车,一天的作战又要开始了。
远远地传来一声:“陈哥!”
陈息青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品管部诸君彬,他挥着手,拖着个箱子,伴着行李箱滚轮声蹭蹭蹭跑过来:“陈哥啊,我得在这里一个周。”
没道理啊,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完了,陈息青以为诸君彬今天只是来收个尾,没想到是长期作战:“怎么会是一个周?”
“啊?你没收到邮件吗?”诸君彬也有点奇怪。
“可能我还没看到。”从昨天下午进了会议室,到陪客户吃饭,再到晚上回酒店睡觉,陈息青确实没来得及看邮件,应该就是那个时间段发的了。
诸君彬呼了一口气:“他们要求我们接下来一个周的到货,都要社内全检之后再送过来,或者是我们的人在这边等着,货来了我们全检一遍他们再投生产线。”
陈息青已经能预想到对方凄风苦雨的一个周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诸君彬再凑近一点,继续说:“还是上次他们大召回的事情,所以现在比以前还要严谨。”
这次品质出问题,当天已经有人把出问题产品同一天出货的都全检了,但客户还要求同一炉号同一批次的产品全检。
陈息青想想,也对,他们是汽车行业,对产品的质量要求很高,一旦出了一点点问题,都会特别严肃地对待。陈息青公司也是这个理念,文件资料,或者是面对客户一些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可以含糊其辞胡说八道,但是产品品质,关系到人命,一定是要保证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公司在各个客户面前,一直很有口碑。
“最近会很辛苦,加油。”
说话间,另外一辆商务车也停在了停车位,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是对方的李副总经理。
看到来人,诸君彬的脸迅速垮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受对方这个李副总的待见,这个非常啰嗦的男人,非常喜欢揪着他进行各种教育,这次他在这边一个周,不知道得有多郁闷。
李副总下了车,笑眯眯地往他们这边溜达。
陈息青拍了拍诸君彬的肩膀,很理解对方内心此刻的崩溃,压低声音:“就当做多学点东西。”
和李副总打过招呼,陈息青残忍地丢下诸君彬,去了会议室。
一天就在两场超级长的会议中过去了。
下午四点,陈息青出了会议室,和对方寒暄过后,又去跟诸君彬打了个招呼,这次出差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出租车一路狂奔,到机场的时候五点钟,飞机六点半起飞,时间掐得刚刚好。陈息青拿了登机牌,打印了行程单等,忙了一堆事情,然后过安检,进候机厅。
出个差真不容易。
陈息青累得想睡觉,坐着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就听见旁边按摩椅上传来女孩子的声音:“这种按摩椅对胖子太不友好了!夹死我了!”
又有男生在笑:“哪里胖啦?这样刚刚好,抱着有手感……哎呦卧槽!这按摩椅真的夹人!”
周围充满了生活的声音,陈息青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们,或一群,或一对,或一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和陈息青一样,拎个公文包神色疲惫;有一群人子聊天的,小孩被父母抱着,瞌瞌睡睡地直点脑袋;有儿女带着老人,开着保温杯问要不要喝水……
陈息青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在儿女身边的老人身上。
他们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平平淡淡着,还是经历着些什么呢?
很快,时间到了,陈息青和其他人排着队,上了飞机。
关机前,看到了一条短息,打开一看,是五点五十分来的信息。
陈辄文问:“没晚点吧?”
陈息青迅速回:“快飞了。”
平时起飞的时候,只会有一点点不适应的感觉,这次陈息青却觉得浑身难受。看来还是上次把自己给喝伤了,以至于昨天只喝了一点,就后遗症到现在。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由于有个小孩子时不时地会哭一下,陈息青没能睡着。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陈息青觉得特别不舒服,胃也好头也好,一窝蜂疼起来给他添乱,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只想找个酒店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