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他的小舞儿实在是上心,曾经,就是此时此刻,他甚至都怀疑太子的用心,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干系,然,接触到太子看向小舞儿的眼神时,他看得出对方眼里的神光是真诚的。
——柔和,笑意,宠溺,这些情感丝毫不作假。
“我本来就不打算学什么规矩。”云轻舞傲娇了,心下连翻白眼,暗道:“小砸,算你识相,没让姐儿学什么狗屁规矩。”
云汉卿宠溺地摇摇头:“去躺会,免得白日里没精神。”
音落,他转身出了房门。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浅淡的月色中,云轻舞揉揉脸儿,然后进了内室,简单洗漱了下,就歪在了床上。
松梅苑住着四房一大家子,而苍松居则是小孟氏的院落,也是松梅苑的主院。
“表哥,你说咱们就这么看着三房那废物嫁给太子么?”府中今个有女儿出嫁,加之夜里雪雅轩闹得哪一出,小孟氏后半夜和云汉修滚了回床单,就再没怎么睡,这会儿,她躺在夫君怀里,玩着云汉修胸前搭着的一缕黑发,状似无意地问道。
云汉卿的手也没闲着,此时,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内,半眯着眼道:“不看着,你难不成能阻止住?”
“戬儿的身体可还没恢复好呢,表哥该不会忘了吧?”小孟氏哼了哼,道:“还有薇儿和韵儿,她们心里也憋着气呢,尤其是薇儿,前几日在宫里因那废物都得罪了长平公主,当时皇后虽没说她什么,但心里怕是已不待见了。”
“之前他们兄妹仨受的气,你不是已经帮他们出了么!”云汉修道。
小孟氏不失美艳的脸上浮起冷意:“那算得了什么?与戬儿他们兄妹仨受到欺辱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
“我当时可是在附近的酒楼上看着呢,那丫头当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后来也不知是哪个出得手,差点闹出人命。”
“不外乎是这府里的人。”
云汉修没有出声,半晌,方道:“该起了,前院怕是已经忙活开了。”说着,他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起身唤丫头进来服侍穿戴,洗漱。小孟氏跟着坐起,嘀咕道:“一个废物出嫁罢了,搞得整府人都不得安宁。”
“少说两句。”云汉修回过头斜瞥她一眼,脸上微有不悦。
小孟氏道:“你这是向着那废物说话吗?”
“不可理喻。”云汉卿丢下一句,走向屏风后洗漱。
“不行,我今儿必须得给三房天天晦气!”在丫头服侍下,小孟氏穿戴好,到妆台前坐了下来。
云汉修低沉微冷的嗓音从屏风后传出:“有长平公主那档子事在,你着急个什么劲。”
小孟氏先是一怔,转瞬便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怎就忘了那档子事。”语罢,她眼底暗芒闪过,心里一阵发狠:贱种,你的好运不是时时都有!
东方渐显鱼白,由于昨晚下了一场雨,清晨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云轻舞院里很热闹,丫头妈子手脚利索,忙活个不停,而某个即将做新嫁娘的妞儿,却脸上挂着懵懂,任爹爹请来的十全婆婆和巧香几个丫头在脸上涂粉描眉,好一番摆弄。
吉利话,从一个个十全嬷嬷口中道出,绝逼没有重复。
披着懵懂外衣的某女,听得好不咋舌。
回想到歪到床上还未阖上眼,就被巧香拽着胳膊拉起,然后就是顺从地按着十全嬷嬷的意,泡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汤,明明就是洗个澡好不好,却往里面放那么些物什,说是泡那毛线烫,真特么的折腾人啊!
好吧,汤咱也跑了,总可以歇会了吧,谁知,又被拽到梳妆前涂粉描眉,我滴个神啊,姐好累有木有!姐好头大有木有!
“舞儿,爹爹来给你梳头。”女儿出嫁,本是娘亲给梳头的,奈何妻子早逝,就由他这个爹爹来吧!云汉卿从巧香手里接过梳子,边梳边温声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十全嬷嬷虽觉得不合规矩,却又知道这云府三房的情况,因此,对于宁远候给闺女梳头,并没多说什么。
而云轻舞这会儿只觉万匹神兽从心头奔啸而过。
白发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