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遇舅舅的手术很顺利,手术后,他被转入了住院病房里,知遇在病床边看了他一阵,这些年他脸色看上去憔悴的厉害,知遇心底忍不住泛酸。
晚上知遇回了一趟家,何月华这次对他的态度无比的好,甚至好到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谄媚,知遇很不习惯她这样的转变。
舅舅手术的时候陈随有来看过一眼,不过很快就离开了,当时只与几人简单打了招呼,何月华平时就是个纸老虎,在陈随面前哪里还敢咋呼,这个男人气势逼人,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贵胄。
他身高很高,站在何月华面前便更是高了一大截,他开口,声线温和,“你好,我叫陈随。”
何月华结结巴巴的说:“你好你好,我是知遇的舅妈,你是?”
“知遇还没告诉你?我们马上准备结婚了。”
这句话如同一句炸弹似的把何月华炸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回过神后,神色很是激动,虽然她不知道陈随究竟是哪号人,但是她看这男人穿着考究,而且长相气质便看的出来不是普通人,心底想着,这丫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钓到这么一个有钱人。
如今何月华看到知遇,就跟看到了闪闪发光的财神爷一般,因为那个男人大手一挥,什么都没说就将她之前所欠的债给还了。
何月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买了不少食材回来,不过知遇没什么胃口,她最近一段时间瘦的厉害。
吃过晚饭后,何月华盛情留她晚上在家里住,知遇推脱不掉只得同意,她坐在桌上,翻了翻自己以前的书本,过了一会有人敲门。
知遇走了过去,是秦睿站在门外,秦睿已经已经高二,身体长的飞快,都比知遇还高,“姐,我可以进来吗?”
知遇站在一边示意他进来,秦睿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竟然都有些沉默起来。
其实秦睿以前不是很喜欢知遇,这个姐姐出现的太突然了,很陌生,而且总是沉默不语,可是父亲出事后,她便出去赚钱,有时候也会觉得难受,明明她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子,怎么能够承担那么多的负担。
秦睿看着知遇,神色认真的问她,“你真的要结婚了?”
知遇胡乱的翻着手里的书,过了一会说:“对。”
秦睿有些激动,“是为了家里吗?”
知遇沉默了一下不说话,而看在秦睿的眼里却仿佛成了默认,他一下站了起来,有些难过的说:“姐,你不用为了家里牺牲掉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如果不爱他,就不要勉强自己嫁给他。”
知遇看着面前的男孩,脸庞稚嫩青涩,带着一股少年的稚气与桀骜,知遇吼间梗塞,还不等她说话,何月华突然冲了进来,揪着秦睿的耳朵便向外拖。
“你这小兔崽子,跟你姐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陈先生那么好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勉强了?”何月华嘴里骂骂咧咧的冲秦睿说道。
秦睿被他妈揪的耳朵疼,他惨叫了两声,“姐,你还爱左执哥吗?如果你还爱他,就去找他吧?”
何月华是怒火攻心了,她一巴掌拍在秦睿的后背上,“人都全家去美国了,谁还会记得她啊。”
知遇不发一言,眼底一酸,眼泪便砸了下来,她关上门,仍旧能清晰听到何月华骂秦睿的声音,这里房间隔音都非常差,因此什么动静都能听见。
“妈,我看过新闻,那个陈随就是个花花公子,你让姐嫁给她,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何月华气的够呛,“什么是火坑啊?以后吃穿不愁是火坑吗?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是吧?”
知遇躺在床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横流,知遇想,她与左执之间的种种从今天开始便会被自己放置到心底的某个角落,她已经决定不再去爱他,只是她还是会想起他,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他永远都在那里,永远都不会改变。
陈随醒来后,如往常一般沐浴更衣,等他从楼上下来,早餐已经被放在了桌上,管家将最新的报纸折叠整齐放在了餐桌旁,因为这位随少爷在每天早餐的时间有看报纸的习惯。
欧式餐桌上,陈随慢慢吃着早点,年轻的管家艾伦斯在一边问道:“随少爷,今天夫人来过电话。”
陈随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随翻了翻报纸,脸色微微一沉,报纸上他又上了头条了,这次是一次剪彩仪式上,一位女士不小心绊了一脚,下意识的拉住陈随的手,被媒体们拍到了。
标题写着“周轻语豪门梦恐碎,陈公子又添新欢。”
陈随头疼的捏了捏眉头,他表情似乎不悦,管家艾伦斯问道:“要不要让人处理一下。”
若是以往,陈随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次,他点头说:“处理一下,我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