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夫人脸色,蒋明菀也不敢再往下说了,只能等着她先开口。
而赵夫人似是被气狠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咬着牙道:“此事绝无可能,我的文哥儿,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决不能娶白家的姑娘!”
蒋明菀听到这话也急忙安慰:“您也别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或许只是那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和您说这事儿,也是怕着姑娘暗地里的心意被她家里那些人利用,反倒伤着了文哥儿。”
赵夫人听着这话,原本满腹的怒意倒是消减了许多,许久才道:“你说的有理,是我心急了。”
蒋明菀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赵夫人一时气上头,直接明火执仗的打上门去,那才是真真将捅自己的刀往人手里递。
但是赵夫人对这事儿还是有忧虑的,忍不住道:“按理来说,白家小姐也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和文哥儿扯上关系。”
蒋明菀想了想道:“白家二房的一个庶子,好似就在竹山书院读书,许是通过这条线认识的。”
这么想着,赵夫人倒是模模糊糊记得,这次遇到白家二房的人,白家的二老爷不在,倒是的确有个瘦弱的少年跟在李氏身侧。
只是那少年话少,只沉默的站在一边,她倒是没注意到。
这般想了想,赵夫人终于道:“回头我问问文哥儿。”
蒋明菀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赵夫人只怕还在担忧,文哥儿与那姑娘是不是暗通款曲,说实在的,其实她自己也有点怀疑,不过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心里注意着点也就是了,决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对谁都不好。
**
两人说完正事儿,原本赵夫人高兴的心情难免染上沉郁,不过她倒也知道事关重大,因此强行克制住了情绪,休息完从屋里出去的时候,面上依旧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
杨静姝和两个孩子都没察觉到什么。
来接她们的文哥儿也没察觉到,他还笑着对赵夫人道:“母亲,父亲和徐大人在后头碑林里看碑帖呢,说让您和徐家夫人自行其是,等回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好。”
赵夫人面对儿子心里难免有些尴尬,但是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笑了笑道:“也好,他们看得那些字啊画啊的,我也不大懂,我听人说庙里的兰花养的不错,不知如今可堪一看?”
一听这话,一边的知客僧立刻道:“如今正是墨兰的花期,也有几株寒兰打了苞,如今花圃那边也没什么人,夫人要看,尽可去的。”
赵夫人笑着点点头,却又轻声道:“我们路上来的时候,倒是也遇上了一拨人,不知那拨人如今在哪儿?”
知客僧也没防备,直接道:“她们进殿拜了佛之后,就在隔壁院里休息,刚刚又去了方丈处,听方丈讲经。”
赵夫人心里约莫有数了,便也不再多言,笑着道:“原来如此,那就麻烦小师父领我们去花圃看花了。”
之后一行人便往花圃去了,蒋明菀跟着看了一回,这花养的的确不差,负责养花的僧人介绍起来也头头是道,看起来庙里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花圃周围的墙上还有不少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宝,其中不乏佳句,看起来庙里也有意将此地发展成一片雅地。
只是赵夫人不大懂这些,只觉得这花的确开的漂亮,倒是文哥儿带着杨哥儿欣赏了好一会儿周围留下的诗词,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赵夫人心里有事儿,也不愿意在庙里多待,生怕再与白家二房遇上,等到确认白家人不在方丈处之后,才去了方丈那儿听他讲经,听完之后,也不顾留饭,便让文哥儿去找卫知府他们,说要回家。
文哥儿虽然也疑惑,不是说今儿要在庙里用完素斋才回家吗?但是也不敢违背母亲,便立刻去找人了。
索性卫知府他们看完碑帖之后也没往别处跑,只在碑林附近一个亭子里喝茶说话,文哥儿一下子就找到了。
卫知府一听赵夫人要回去,也没多想,便立刻应了,和徐中行一起过来与蒋明菀他们汇合。
不过刚过来,就看见赵夫人她们正好与李氏一行人遇上的场景。
这也怪不得赵夫人,毕竟这庙也就这么大,之前没遇上,是因为李氏她们先来一步,赵夫人又处处筹谋,与她们正好错开,但是你再怎么竭尽人力,还是改变不了天意,该遇上还是得遇上。
赵夫人的脸有些黑,李氏心里也觉得晦气,生怕赵夫人又说出让人尴尬的话,看也不敢看她,招呼也不打一个,赶忙从岔路走了。
赵夫人心里松了口气,但是等看着那位白小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自己儿子时,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些许不满。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此事棘手。
不过卫知府他们那边却是一无所觉,很快就走了过来,卫知府还有些疑惑:“不是说要在庙里用素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赵夫人心里有气,说话也不见得多软和,只道:“这一路这般颠簸,要是用完饭再回去,只怕怎么用进去的,就得怎么出来,还是回去用饭吧。”
卫知府已经习惯了赵夫人说话不讲究,但是在外人面前,难免还是有些面上挂不住,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夫人顾虑的是,那咱们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