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销雨霁,惠风和畅。如此好的天气,却这般令人如坐针毡,当真是枉负。
俪贵妃自打进宫以来,向来是宠冠后宫,就连她膝下庶出的皇子,亦是子凭母贵的坐上了太子之位。可她心里头很明白,这些荣耀,与她卫家满门兴衰,系的都是皇帝的恩宠。
案上的小匣子里头,是一串珊瑚珠串,上面有十一颗珠子。俪贵妃盯着这串珠子,长叹一声,尉迟恭钦已经十一日不曾踏入她宫门了。
“巧陌,去差人仔细打听着,这几日陛下都是在哪儿歇下的。”
“娘娘,今儿个您已经差奴婢去问过两次了,这些天陛下哪儿也没去,日日在御书房的后殿歇息。”
巧陌的这番话似乎并没有给俪贵妃任何安慰,依旧是神情恍惚,“快,去备茶,再准备些栗子糕、松仁饼和红枣莲子羹。”
俪贵妃带着一干宫女端着糕点茶水就往御书房去,可整个人依旧是心神不宁的。
“娘娘!娘娘!”
“什么事!让你们办点事怎的这般磨磨蹭蹭!”
“娘娘,您看前头那凉亭里,这……不是陛下吗?奴婢们还要去御书房吗?”
目光扫过御花园的凉亭,果真见到了蹙眉的尉迟恭钦,整个人瞧着,倒像是为何事犯愁的样子。
一时间,这俪贵妃竟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笑意迎人的往凉亭走去,“臣妾参见陛下!”
尉迟恭钦抬头,却见眼前之人正是俪贵妃,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口道,“爱妃怎么来了。”
俪贵妃故作娇嗔的走到了尉迟恭钦的身侧,故作不悦,“陛下不来看臣妾,唯有臣妾来看陛下了。本听宫里头的宫人说,陛下这几日在御书房忙于公务,臣妾仔细着陛下多日劳累,这不想着带些糕点茶羹来看看陛下。谁知陛下竟独自在这御花园里头赏花,也不叫上臣妾,臣妾好是难过。”
这几日尉迟恭钦哪是忙于公务,不过是个人儿女私情绕在心头罢了,被俪贵妃如此一说,他倒是有些尴尬,“爱妃哪儿的话,朕这不是忙完之后便想来瞧瞧爱妃,哪知还未去你宫里,你倒是先来了。”
明知尉迟恭钦所言句句并非真话,但俪贵妃依旧笑道,“臣妾就知道,陛下哪会忘了臣妾。快!巧陌,还不把糕点茶羹端上来!”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谈笑,这御花园里头氛围煞是轻松,一个小太监忽然跑了来,“陛下!幽州城知州派人带来急报!”
“传!”
来人是幽州城都督付子良,打量了一番俪贵妃,久久不曾开口。尉迟恭钦顺着付子良的目光看去,俪贵妃识趣的俯身,“陛下有公务要谈,臣妾便告退了。”
“没事,俪贵妃并非外人,你且说便是。”
付子良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九州世子前去正凉关守城,途径幽州城之时,偶遇流寇袭击,三千骑兵重伤数百,死亡数十人。”
尉迟恭钦瞬间拍案而起,“世子如何?现今仍旧在州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