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站在张阿北身前,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道:“个人,是不能和供销社合作的。”
现在还是集体制,什么都要以集体的名义搞,个人是没法和供销社合作的。
张阿北坚定的迎上父亲的目光,“那我以大队的名义呢!平头叔这点忙还是会帮的。”
张大山气笑了,烟杆子狠狠扣在桌上,“谁让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的,咱们作为农民只要把地种好就行了。
那些投机倒把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那不成,糖我都买好了,现在不做我不甘心。”
“。”
“你除了开开拖拉机,哪有生意的头脑?
就算是把黄冰糖拿到黑市,你也卖不了几个钱。”
“生意人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生意人。”
“张阿北你涨进了啊?居然都会和你爸我顶嘴了。”
“没有,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事我不答应啊?要是有人拿这事大作文章,你平头叔的大队长也要当到头了。”
张阿北心想没有他这事,平头叔的队长也要到头。
明年这里就要分田到户,包产到户,集体制解散,到时平头叔根本做不了大队长,他势必是要退下来的。
想归想可不能说。
“这样吧!我先试试如果成功了。
咱们就把手续给办齐了,然后带着大家一起赚钱怎么样?”
听到张阿北说到带着全村一起赚钱,张大山颤了颤,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全村过上好日子。
如果他儿子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并没有什么手艺啊?
想到这里,张大山看向张阿北的目光,突然带上期待。
良久过后,他哑着声音问道:“你真有本事,带着大家一起赚钱过上富裕生活吗?”
张阿北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
在他小的时候就无数次看到过,父亲为了大家的口粮发愁。
随即想到村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阿北坚定道:“能”
张大山见儿子这般有信心,心下很是感动,但他也知这不是儿子的责任是他的。
“不能也没有关系,你想做就做吧!要是失败了,你就安安份份的给我下地挣工分去。”
张大山最后还是同意了,他赌得就是一个希望,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
“那不成,你没听县广播说吗?国家已经允许搞个体户了,只要办营业执照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失败了,张阿北也要不停的折腾。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折腾。
你是拍出水花还是惊涛骇浪,就看你能不能折腾,敢不敢折腾。
“真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张大山愣住了,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事。
“可能是上面下来的文件比较慢,下次你去公社开会就知道了。”
和父亲聊完,张阿北开始用家里的小锅煮糖。
而后找到母亲陪嫁的糖瓷盆,洗干净倒扣在装入井水的木桶上面。
接着他又找到一些木工工具,做起细竹棒。
等糖浆舀起垂下不断,放在水中变硬,这才开始画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