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跑到大学路打车,夜晚的凉风携裹着深秋特有的寒意卷起我的风衣下摆,啪啪作响。等车的空档,我又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拨打徐子睿的手机,结果依旧是没人接听。
无奈之下,我发了一条短信:“徐子睿,你现在在哪里?钟寰说你在‘夜色’,我来找你?”
钻进出租车,我紧紧拽着手机,连声催促司机快点开。
师傅油门一踩,出租车在秋风中风驰电掣地往酒吧街驶去。
一路上,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徐子睿的信息。一路上,手机死寂一片,我的心越来越沉。
此刻的徐子睿,就算是钟寰,也搞不定的。
直到车行至酒吧一条街的十字路口,我的手机有短信进来,是钟寰:“酒吧街东南角1000米,假日酒店,1208房。徐子睿醉了,我送他到酒店,房卡放在前台,钟寰。”
我心中一喜,马上让司机掉头,直接去附近的假日酒店。
一切顺利,我在酒店前台领了钟寰放在那里的房卡,径直乘电梯上楼。
电梯一路上行,数字跳转间,我对着电梯门认真地理了理了因为刚才一路狂奔而略显凌乱的头发。又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才算放心。
走出电梯,楼道万籁俱静。
找到1208房,我插上房卡,门应声而开。
屋内黑漆漆的,我摸索着进房,随后,在连接洗手间的侧墙上,找到了灯的开关。
打开灯的同时,眼前香艳的一幕,让我霍然瞪大了眼。
我有一瞬间的呆滞和反应不能。
不远处的大床上,除了睡梦中的徐子睿,竟然……还有别人。
呆滞过后,我居然还笑了一下,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令女人们深恶痛绝的——劈腿门?
我只笑了一下,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眼前的一幕,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
仿佛不能相信。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待看到徐子睿怀中搂着的人是我最熟悉的那一个时,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一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瞬间攫住了我,我有点支持不住,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视觉晃荡起来,眼前实体的人或物渐渐抽象朦胧,周遭的一切忽然淡化成虚景,我站立不稳,险些一头栽倒。
还好身旁的墙壁,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脱力地靠在墙上,心底某个地方有绵密的痛意四散开来,沿着经脉,直抵四肢百骸。
几乎不能呼吸,喉管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我一口气喘不上来,呛咳了几声,随即我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着,眼泪汹涌而下。
两人几乎裸裎相拥,我觉得我肯定会炸。可是,这一刻,我并没有。
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嚎啕大哭。
我只是呆滞地盯着眼前的人,静静流泪,不知道看了多久后,才陡然反应过来一般,霍然转身,逃也似地蹿了。
我失魂落魄地冲出酒店。凌晨的夜晚,黝黑如墨的天幕一颗星星都没有,路灯亮地刺痛人眼,我身后假日酒店的外饰灯景晕亮了我的身后,却令我的前路变得一片黑暗。我在人烟稀少的长街上一路狂奔。偶尔有形色匆匆的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如同看怪物一般。
这一刻,我只想离那恶心的地方远一点。
仿佛离那里越远,那不堪的一幕就能从脑子里消除一样。
可一切都是徒劳,直到我跑到脱力,跑到气喘吁吁,眼前闪现的画面,依旧是徐子睿和钟寰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钟寰发短信让我来,原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幕?
我不相信!
这不是真的!
脑袋似乎要炸掉,可是血淋漓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人生处处撒狗血。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