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地方堵我也就罢了,天机禅院正门出入口也堵我,未免有些看我不起。”谁会傻到从正面出去?他不过也是仗着功力尽复,且稳中有涨,过去嚣张一回,且警告着正道这一班人,没事别来招惹他。淡淡说完之后,他看向顾昭:“怎么,杀得不对?”守正宗。这倒没有什么不对的。顾昭想了想,还是主动为他倒了酒,慢慢道:“这一派与我素来不和,这一阵子总跟迟饮走得近些,你屠了其满门我都不管。”“嗤。”沈独一下嗤笑了一声。迟饮是正道上另一门的佼佼者,与顾昭素不对盘。若是此刻有糖┃奉裴左使之命。看清楚?当日事起之时,他就在沈独对面,当然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与受害者的沈独自己,却来问自己。是他当时没看见,还是想要从旁人的话中,确认什么呢?顾昭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也这么回视了沈独许久,似乎想要通过他面上寡淡的神情,看出些什么东西来。可也许是一无所获吧?他慢慢地弯了唇一笑,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沈独听后,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似乎早有预料,又似乎因此失望。但也有可能,他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他说出来的不过一陌生人名字。这一刻,顾昭看不懂沈独。本就是妖魔道上的事情,即便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沈独也不会将个中的内情和自己的计划对他言说。所以顾昭也没问。沈独也没再多问什么,转身便走了。在他背后,顾昭淡淡补了一句:“我等你回来。”可这时候沈独已经去远了,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既没有回头,也没有给任何回应。他的轻功向来是最好的。人向那崖下一纵身,踩着山林间遒劲的古松,没一会儿便隐没在缥缈浮动的云气间,没了影踪。顾昭端端地坐着。他一手按着那一根玉笛,一手却压在酒壶上,远远注视着沈独没了踪影,面上那一点总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才渐渐地隐没。压着酒壶的手掌翻过来,他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久久没动。晴日晴光落了满身,云雾将光影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