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想让她一生留在西洲,留在王府?”
“是,这也是时宜的心之所向,她曾跟本王说过,之前曾给您写过家书,想一生留在西洲,留在王府,编撰经书,不嫁人,同她的师兄师姐一样,所以本王今日来也是为此事。”
漼三娘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她的女儿她最是了解,只是……
漼三娘再三斟酌,还是开口道:“殿下所说,我倒是乐见其成,那宫里那边又该如何解释呢?虽册封之礼没有成功,可毕竟也拜堂成亲了,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拜堂成亲?”周生辰冷笑出声。
他的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嘲讽道:“看来漼三娘并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了?”
虽然此前,他一直和善待她,但此事,他多多少少对她是有些怨气的,他是她的师父,很多事情不能帮她,怕给她带来麻烦,不能替她解决诸多琐事,可漼三娘是她的亲娘,有什么是比这个身份更适合帮她的呢?可就是这样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身份都不帮她,让她一个人在宫里孤苦伶仃,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安慰,一个人受尽委屈,他虽已猜到,漼三娘也并不知情,但他终究心意难平。
“此话怎讲?”漼三娘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漼三娘可知,他们并没有行完礼,准确的说是没有拜堂。”
“这怎么可能?”
“本王查到,当日拜堂之时,刘子行因有事先行离去,把时宜一个人扔在那不管不顾,直到晚上都没有派人来给个说法,而是让她早些休息。”
漼三娘大惊,成亲之日,竟把新娘扔在那儿一个人走了?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周生辰起初听闻这事的时候,更是火冒三丈,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刘子行能过分到这种程度,就那样把时宜一个人扔在那儿不闻不问?他口口声声说爱时宜,就是这样让她受辱的吗?有什么能比跟心爱之人拜堂成亲更重要的事呢?足以证明他根本就不爱时宜。
他爱而不得的女孩就被人如此糟蹋吗?他有多希望当日穿上喜服跟她拜堂成亲的人是自己,若真是他,便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扔下她不管的,他也一定会坚持和她拜堂成亲的,因为能跟自己心爱的姑娘拜堂成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可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这种行为像是拿一把刀狠狠地捅在他心上,他的姑娘这一生都不能为他穿一次嫁衣,她也不能为自己所爱的人穿一次嫁衣,最后为别人穿了,竟是换来如此的羞辱吗?
“此事当真?”漼三娘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本王何须骗你?”
这下是彻底推翻漼三娘的认知了,她万万没想到刘子行就是这么对她女儿的,那他又是怎么有脸来求见她,想让自己帮他引荐长孙家和杨家的势力?这不是赤裸裸的异想天开吗?
“看来漼三娘也不知道时宜宫里过的是何等日子?”
“殿下可是知道了什么?”
周生辰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她,冷冷的说道:“这是本王命人查探到的,事无巨细,漼三娘可过目。”
她颤抖的双手递过来,缓缓打开,一字一句的看,越往下看越心惊,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女儿就在宫里过这种日子吗?她以为送她入宫,只是不能和周生辰在一起,伤心是有的,可刘子行会好好待她爱她,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没想到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早知这样,当日她就不该接下那道圣旨的。
看到最后,纸张从她手中滑落,眼眶不自觉地红了,颤着声音说道:“十一,我的女儿……”
周生辰也不催她,让她自己好好消化一下,他的姑娘从今以后只能他来护,就算漼三娘今日不答应自己,他也不会放弃,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事能改变他的想法。
“殿下打算怎么做?”漼三娘缓了许久才开口道。
“本王别无所求,只希望漼三娘能答应本王刚才提的事情,我理解你当日接下圣旨的无奈,也知道当时漼三娘也不想这样,只是不能抗旨罢了,而本王那时只是作为她的师父,不能替她决定去留,也不能抗旨留下她,也因为漼三娘是她的阿娘,她的至亲都不反对接受了此事,本王作为师父也无权干涉。”
“可今非昔比,事到如今,本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也为了杜绝日后,还请漼三娘应了本王,我知道,刘子行不会善罢甘休,但漼三娘尽可放心,日后他若是再下达什么圣旨,漼三娘若是不愿,大可不必接,也不必担心抗旨的后果,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有本王在一天就能护你们漼氏一世周全,若是不想接下圣旨,尽管推到南辰王府,推到本王身上即可,以我如今的权利,刘子行还动不得本王。”
漼三娘默了很久,终是答应道:“如此甚好,也算是圆了时宜的一桩心事吧。”
漼三娘还想说什么就被急忙赶来的宏晓誉打断了,“师父,师父不好了,师妹又梦魇了,你快去看看吧!”
周生辰听闻连忙站起身道:“怎么会这样?”
漼三娘也是心急如焚,跟着周生辰一同前往时宜卧房。
那边,时宜躺在床上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的抓紧床单,口中呓语着什么,痛苦的样子让凤俏急坏了。
她连忙吼道:“成喜,快,快去看看师父来了没有?”
成喜还没起身,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十一。”
周生辰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痛苦至极的时宜,就犹如那晚一样让他心痛不已。
他连忙走过去跪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十一,别怕,我来了,别怕,周生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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