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还有没认出这个人的,但是一听名字,均是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阎王。
阎王,阎王,自然是来索命的人。此人,乃是羌云教教主,身世未知,样貌未知,年龄也未知。唯一可知的,便是他不可测的武功,与弑杀的性子。
三年前武林正派曾集结一团,杀上魔教山头,打着的,便是清魔教的旗子,然而仅半天功夫,正道的那些门派掌门,江湖高人便死伤大半,也为死伤惨重。人心惶惶,渐渐地都传称阎王并非凡人,而是妖孽修炼而成!他并非相貌丑陋见不得人,而是他修炼并未完全到家,面容非人,所以要拿面具遮了,后来竟传出些见之一面便必死无疑的言论,从此没人再敢踏上魔教山头附近百里。
见过阎王的人极少,但并非没有,正邪大战正道虽死伤无数,总有侥幸活下来的人,那强盗头子便算其中一个。
见得阎王,强盗头子腿都快吓软了,也不敢多看,大喊一声便带着手下匆匆逃走。
少女依旧瘫软在原地,看着那些让她避之不及的人四散逃开,宛如捡到了什么杀神魔头,亦或是避之不及的瘟病。少女的背脊上忽的爬上一股寒意,她有预感,这必定是从一个狼窝跳到另一个了。
不,不是狼窝,对她来说,这个男人较之狂风寨的众人,又能安全多少?更加危险才对!!!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少女的心便像他的脚步一样,咚!咚!咚!没由来的寒意与恐惧漫上了她的心,阎王走近,低下高大魁梧的身子,手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他的声音似是带了笑意,“这么怕我吗?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少女哆嗦着身子,第一次对自己任性跑出家这一举措悔恨万分。若她还好好的呆在家里,必不会有如此多的幺蛾子。不会一出去就被偷钱,不会被客栈老板赶出去,不会想卖艺赚钱却遭到了屈辱,不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强盗还被掳去寨子差点做了压寨夫人。悔恨,愤怒,委屈,不甘,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加上一惊一乍的反应,竟是硬生生让少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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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与束州之间,隔着一条河,名曰泗水河。泗水河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恰能容纳三条大船通过。泗水河常年水清如镜,甚是甘甜。每至炎炎夏日,总有人顺流而下钓鱼吃,亦或是张开大网捕鱼。泗水河水质清澈干净,故而水里的鱼肉质鲜嫩,清新甘甜,极受贵族人士的喜爱,又因着价格便宜,深受寻常百姓的追捧。泗水河鱼类丰富,而且数量极大,每年的大量捕捞都未能超过它的极限,是故寻常百姓都能享受到这道美味。
取来刚捞上来的青鱼,将鱼剖杀,去鳞鳃与内脏,洗净,鱼身从尾部入刀,剖劈成雌雄两爿,斩去鱼牙;雌雄两爿分别每隔一寸割开浅浅的一道,而后放入锅中,用油炸至两面金黄,再是放入酱油、黄酒、姜末,即将鱼捞出,鱼皮朝上,两爿鱼的背脊拼连装入盘中。而后, 把锅内的汤汁,加入白糖、醋和湿淀粉调匀的芡汁,用手勺推搅成浓汁,浇遍鱼身即成,鱼身撒上适量胡椒粉。并不困难的做法,加上原材料随处可得,美味之余,也算得是家常菜了。
至少沈楠现在,对摆在他面前的这盘鱼,就很眼馋。
前些日子,沈尧改道,弃了马车,换上船只,说是要带沈楠走水路,领略一下水乡风光,沈楠懒懒的由着他去,自穿来这个世界,他就维持在了一种得过且过的状态,做沈家小公子时,尚且没人要他做些什么事,被沈尧带走之后就更没有人了。
沈楠难得自如的做只米虫,暂时不想考虑他以后究竟要做些什么,男主要带他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不过,跟着男主的日子可真算是惬意的。
沈楠也乐得装缩头乌龟,日子得过且过,何必想那么多。
泗水虽名河,其宽度也不亚于某些大江了。沈楠吃喝完毕,便走到甲板上来消消食,吹吹风。
沈楠一行人已行至崖边,高大耸立的山峰将晒人的阳光挡住,徒留一片阴凉。吹着河面自然的风,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层层凉意,沈楠的心情不自觉的雀跃起来。想要将两手搭在船沿,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上。
胡乱跳了几下,发现还不如自己垫脚来得实在,还未等动作,沈楠便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是沈尧。
“小少爷可要吃枚果子消消食?”身后传来询问的话语,沈楠还未来得及转头,便有一人指尖递过来一枚杏子,沈尧只是静静的摸着他的头,并无答话,想来是沈尧默许的。沈楠伸手接过,乖巧的道了句谢。
沈楠无需回头便知道,这人,便是除船夫之外,唯一一个与他们同行的,沈尚。
略耳熟的名字,沈楠恍惚记得,此人,似乎是一个炮灰。在某次围剿行动中,不幸身死,而后,沈尧自然是心痛万分的去复仇,然后因自身实力不足,被追杀至悬崖边,而后便是经典的坠崖情节了。
说沈尚是炮灰也算不得,只能说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配吧。他在男主的霸业之途和早期武力的练成之中,也是占了很大比重的重量。
与沈深沈楼二人一样,沈尚也是幼时便认沈尧为主的,同在揽月楼的亡命之徒。与其他人比起来,他的身世显然是单纯的过分。父母皆是老实本分的种地人,沈尚七岁之时,家中不幸遭遇强盗,父母均被杀,后辗转流落至揽月楼。
沈尚的相貌很中正,然而沈楠近日听得沈尧说起沈尚小时候常干的事,实在无法将狡诈一词与那张憨厚老实的脸结合在一起。
譬如他会将泻药放入别人的事物中,且除少数几个人之外无一人发觉,皆着了他的道。
又如他会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去偷听他们譬如沈深沈楼他们的谈话,然后得意洋洋的四处散播。
他有时也会出入江湖老前辈的居室,顺手撸些物件,玩够了再还回去。诸如此类他们看来十分无聊的事,对他却是十分有趣,且十分乐意的去做那些事。
杏子尚未完全成熟,还泛着青色,沈楠本以为该是十分酸涩的,却没想到味道会是如此的,酸酸甜甜正爽口,十分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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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名叫白湖,魏国人士,是树一派的大小姐。因着是家中**,被长辈宠的太好了,素日里刁蛮任性,也无人管教。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这次出门,便是因为他的大哥这次要代表树一派出席武林大会,她不知从何得知这个消息,便也闹着要跟着一起去。
白湖的武功门派里的人都知道,便连三流都算不得,只是被大师傅逼着学了些格斗技巧,而随同练武的自然不会伤了她,皆装作被她打败的样子。学武于之白湖大小姐而言,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早就不耐烦大师傅要让她从基本功做起,一心以为是大师傅嫌她是女子,自然不肯将绝学授予她。
这下被人哄骗着真以为自己已然武功盖世了,便跟自个儿的父亲,树一派掌门白疏林提了自己已然出师的事,那白疏林把小女儿当成宝贝疙瘩疼的,自然不愿她再吃练武的苦,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好好的呆在闺房里,练练女工,学学琴棋书画,待出嫁了相夫教子的,练那大男人的武功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带白湖大师傅早就因为白湖那懒散的性子,明里暗里意见颇多,便就顺水推舟,求之不得的答应了白湖的请求。
白湖这次吵着闹着要出门,白疏林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先不说白湖自小便不知江湖凶险,再次,女儿家出去抛头露面是怎么一回事!真要是跟着去了,少不得有人该说他白疏林家教不严,教女无方。
若是白湖在武林大会上闯了祸,这丢的,可是他白疏林的面子!
想到素来骄横的女儿,白疏林自然是头疼的。为了防止她偷偷跑出门,白疏林便派了自个儿的弟子看住她。可是那白湖作为掌门**,门中绝大多数人是看着白湖长大的,自然对她十分的疼爱,白湖一发脾气,能制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除了白疏林的大弟子,白湖素来是谁都不怕的,这下便是她偷偷迷晕了看门的小师弟,裹了衣服首饰逃出门的。
可惜那傻白甜又冲动易骗的性子却是使得她一出门便有许多人盯上,被偷了银子的白湖面对来赶她的小二,一开始还想仗着自己的大小姐身份令他们服气而后好好派人伺候她的,只可惜那里却在树一派能影响的范围之外,白湖想要发大小姐脾气还要看别人给不给她面子呢,客栈不是她家,而后派了几个身强力壮大汉,准备上钱制服。而那结果自然是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