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南四年,也就去年和今年见着下雪。 府衙偏院有间小茶室。下午天阴,茶室里没有点灯,大敞着格子门,正对院中灰白的落雪。是江南的写意般的雪,下得意意思思,撒盐空中便可以比拟,到不了柳絮的程度,疏疏漫天乱飞。 李延琮坐在一张黄漆藤椅里,身边摆着只黄铜象足火炉,炉上温了一盘栗子。 他佝着身子剥栗子吃,神情闲散,相比之下,对面的男子冷肃得简直像是一幅画像。青补子上的织金仙鹤泛着俨然的光,代表着高堂明镜之下的威严。可是整个人太冷,太消瘦了,白璧似的脸晦暗萧条,就像这个灰阴的江南雪天。 吃栗子,裴中堂。李延琮闲闲用下颏点了一点,本来打算好好设宴款待中堂,又怕我们这粗茶淡饭,让中堂见笑。何况中堂这么个雅客,看着就不食人间烟火,倒不如就一杯清茶相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