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见状,忙一步跨上了马车,将万氏手腕攥住了:“怎么一回事?”
万氏道:“你想,那禅房是什么地方?乃是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我好端端地怎会做噩梦呢?我只怕是念念真出了事。府中人说念念不在,是不是?”
“是……”钟大人冷汗也下来了。
万氏为何每年要去寺庙中小住一些时日,便是为家中祈福去了。
那还是几年前,有个和尚说他们家中本该是天生的好运道,却不知为何招了灾厄,恐有灭顶之灾。
万氏对此道笃信不疑,自然也不觉得做了噩梦是件小事。
钟大人立即命人驱车回府,又命人去城门口等候。今日等不到,便明日又去等。
“阿如莫怕,怪我。念念前些日子入了国子监去读书,却是被那三皇子欺侮了。我想着她受了委屈,若能到外头去走一走,见见世面,散散心也是极好的……”
这厢夫妻二人揣着一颗吊起来的心,回到了府中。
那厢晋朔帝一行人也才终于进了皇城。
钟念月这一觉睡起来沉得厉害。
途中晋朔帝将她换到了另一驾马车中,她都未曾睁眼。
孟公公道:“该将姑娘送回去了。”
晋朔帝面上闪过一分可惜之色:“将她那丫头唤来吧。”
“是。”
书容被人领着往晋朔帝那厢走的时候,还是胆怯的。
走起路来,手脚都发麻打晃。
“奴婢……奴婢见过陛下。”书容行了礼,抬起头来,却只见到那垂下的车帘,和一旁的孟公公。
这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同晋朔帝搭上话的。
孟公公笑道:“你家姑娘便在那厢马车里呢。”
书容欣喜若狂,这会儿腿也不麻了,扭头就跑过去,掀起帘子一钻。
姑娘盖着厚厚的棉被,被子高高鼓起,像是塞了手炉进去。她都隐隐感觉到了那热意。
书容松了口气。
随即马车一动,她扶住马车内壁,高高兴兴地瞧着马儿朝钟家所在的巷子行去。
万氏满心惦念女儿。
钟大人怕她再哭起来,便将那日惠妃的怪异表现,都一一同万氏说了。
万氏沉默半晌:“她若当真如此待念念,只存了利用之心,而非是姨母的一片慈和。便不能怪咱们狠心了。”
万氏生得极为貌美,且颇有弱柳扶风之姿。只是她此时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并非是那般纯良。
她道:“念念实在喜欢她的表哥,那便设些法子,叫太子做不了太子,只做念念的夫君就好了。万家与钟家一日不倒,念念便能得偿所愿,幸福快活一生。”
钟大人听了这样的话,倒没觉得妻子如何心思深沉。
他这妻子,模样生得娇弱,骨子里还是袭承了万家的三分凌厉,素来如此。
万氏皱起眉,柔声道:“此次太子带她出行,念念应当是分外高兴的……若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