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三个法案有时是互相矛盾的。无代价授予定居者土地不时受到向铁路部门和各州拨地的干扰,它们把土地当作银行贷款的担保,或把土地卖给最高的出价人。但是,批准这些法案的共和党人打算把它们当作补充措施,以促进非蓄奴地区的资本主义现代化事业:宅地法以土地的形式给农民提供资本;莫里尔法规定向人力资本投资,帮助农民和&ldo;技工&rdo;变得更加富裕,劳动生产率更高;给铁路贷款和拨给土地是要把大量的社会间接资本吸收到经济建设中去。
第三十七届国会(1861-1863)制定了多项立法,它们永远改变了社会和经济的面貌。法定货币法,国家银行法,宅地法,莫里尔法,太平洋铁路法,国内税收法和没收法,都象征着现代化的资本主义的胜利。由于确信这种胜利,北部在战争中取得的胜利产生了广泛的乐观主义。1865年,参议员约翰&iddot;谢尔曼在给他兄弟的信中写道:&ldo;实际上是,如果战争以我们的资源无损的情况下结束,那么首要的资本家的主张将得到高度和充分发挥的机会,其程度大大超过我国过去所进行的任何一项事业。他们在谈论百万位数时,其信心和以往谈论千位数时一样。&rdo;
劳工与战争
在北部,用一种怀疑的态度来看待战时这种发展的是一群蓝领工人。他们中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是在国外出生的,主要是爱尔兰人。他们对共和党的战争目的和方针缺少热情。特别是当他们没能完全分享到战时繁荣时,许多工人拒绝同中产阶级一起为现代资本主义的胜利而欢呼鼓掌。工资的增长比物价的增长低20还多,直到战争的最后几个月,工资才开始赶上来。
工资低的原因之一是劳动力的成分发生了变化。50多万熟练和半熟练的工人都加入了联邦军队。雇主为弥补他们的空缺,雇用或提升了一些半熟练和不熟练的工人,包括妇女和儿童。1860年,妇女大约占生产劳力的四分之一,主要集中在纺织业和服装制造业上;但战争期间妇女占的比例至少升到了三分之一。代替熟练男工的妇女和其他补充人员做同样的工作而取得的报酬较少,这是因为他们在工作中缺少经验,他们的生产能力也比较低‐‐这有助于说明19世纪60年代期间为什么人均产量下降3的原因。
为了使工资的增长跟上生活费用的上涨,工人们偶尔也进行罢工。其中有许多次罢工取得了胜利,特别是1863年-1864年熟练和半熟练工人所进行的那些罢工。从此以后,绝大多数熟练工人的工资保持和生活费用相同的水平。主要是半熟练和不熟练的工人,特别是妇女,他们的工资收入越来越落在后面。如果罢工不影响军队作战,联邦政府很少进行干涉。在边境各州和已占领的田纳西,联邦官员确实曾几次使用军队去阻止或驱散过罢工。1864年3月,在纽约州科尔德斯普林的帕罗特枪炮厂,政府也曾经派出两个连的士兵去逮捕罢工领导人(这事发生在1864年军队发动战役的前夕,帕罗特工厂制造的大炮将在这些战役中起重要作用)。
战时罢工的胜利使熟练工人产生了团结就是力量的新感受。大多数罢工以及从罢工中产生的工会都是自发的和地方性的;于是,许多全国性的工会应运而生,这些工会战后成为工人运动高涨的基础。工会会员人数在19世纪50年代末期还为数极少,到70年代初猛然增加,那时产业工人加入工会的人数比19世纪任何时期都多。
大多数外国出生的工人都是民主党党员,他们对现代化和解放奴隶抱有同样的党派敌视态度;而大多数本地出生的工人都是共和党党员,他们赞成自由劳动的思想甚至到了为解放奴隶而欢呼的程度。有几位劳工领袖明确表达了同激进共和党人相同的观点,认为必须摧毁现代化以前的南部奴役劳动制度,并且给予所有工人以均等的就业机会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拥护1865年1月卡尔&iddot;马克思给亚伯拉罕&iddot;林肯的信中代表国际工人联合会所阐述的观点:
欧洲的工人们确信,美国独立战争曾为中产阶级开辟了占优势的新纪元,同样美国反蓄奴制战争也将为工人阶级带来占优势的新纪元。他们把它看作是一个即将到来的真正的新纪元,它将注定由工人阶级忠诚的儿子亚伯拉罕&iddot;林肯为了解放被奴役种族和重建一个社会去领导全国进行史无前例的战斗。
有几位废奴主义者和激进的共和党人在战后劳工改革运动中成为积极分子,最著名的有温德尔&iddot;菲利普斯和本杰明&iddot;巴特勒。但是战后年代,共和党人与劳工领袖们各自在理解自由劳动思想方面出现了日益扩大的分歧。工人们在要求平等权利和就业机会均等方面,失去了共和党的信任。用劳工领袖艾拉&iddot;斯图尔特的话来说,他们开始要求:&ldo;同等分享他们的工业创造的财富。&rdo;到1870年为止,三分之二从事劳动的美国人都是工资收入劳动者,而不是业主。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说,竞争的资本主义自由劳动思想、个人主义、社会流动性、自我奋斗和阶级调和看来对他们那种从属的雇佣劳动的地位越来越没有关系。他们正在意识到劳工是一个特殊利益集团,一个独立阶级,他们的需求和资本的特权是矛盾的。内战既是自由劳工思想的伟大胜利,也是促进有高度阶级觉悟的工人运动的因素,这种运动最后抛弃了那种为保守的资本主义利益效劳的思想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