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婧反复调整冰袋位置,将冰袋放在了尾骨下面,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她吃的阿司匹林缓解了头痛,但尾骨仍在隐隐作痛,她的神经也还紧绷着。
她给检察官打过电话,但他表示自己已经下班了,她只好约他明天一早在他的办公室见一面。
她和陆茜愉快地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听着女儿欢快的声音和咯咯咯笑声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程长婧跟女儿互道了晚安后,陆琛接过电话,开始说起燕市的头条新闻。
她明白陆琛是出于好意,但程长婧实在没精力聊这件事,更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已经见过姜辞了。
陆琛大概率会过度保护她,而程长婧会因此变得烦躁,说出一些明天必须要道歉的话。
她承诺他明晚再打电话聊一聊,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程长婧打开手机上的社交媒体平台,输入自己的名字,她的心立刻一沉,今天的文章几乎被所有人转载,俨然,自己已经成为了公众关注的焦点。
“你的记忆有空白。”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程长婧心想。
她记得自己从窗户溜出去,在蜿蜒的小路尽头见到了林纾泽,他们去参加了派对,其实更像是个聚会。只有林纾泽的几个朋友在那里,程长婧是里面唯一的女孩子,在那里待的觉得很不自在。后来晚上的时候,她觉得头晕,就去躺下了,但她回家后的记忆却非常清晰。
警察赶到时,姜明已经逃走了,但是,几个小时后他就被逮捕了。
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他沾满血迹的衣服,后来证实血迹是程长婧母亲的,刀子上到处都是他的指纹。
陈光和检方都说这是个一目了然的案子。
那么,记者所说的新的物证是什么呢?她太好奇了。
程长婧滚动浏览文章,意识到自己还没读到最后一段。
“程长婧,现在是重案组的负责人。她目前在燕市协助当地警方调查两名当地少女被谋杀一案。她拒绝了媒体所有的采访请求。”
程长婧已经指示调查组的公关部门,一旦有关DNA检测的消息传出,就立即筛选掉任何与她父母案件有关的媒体采访请求。
记者的消息没错,但她的措辞明显暗示她曾亲自与程长婧交谈过。
她或许可以让其更正,但这也会开启一条她无意涉足的沟通渠道,而且,评论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前两条似乎是社会正义斗士在与其他几个发帖人争论是否检方联合警方冤枉了姜明,有一些用户声称有关于警察其他不当行为的故事,有几个攻击在程长婧的人品,还有一个用户似乎对“冰冻凶手”特别着迷,但他自己所谓的内部消息完全是虚假的。
程长婧的手僵住了,她盯着屏幕。
“我们每天早上9点在警察局附近的十字路口集合。程警官进入警察局必然经过这个路口,我们希望能和她当面谈一谈。”
这个用户至少重复发了三次这条文章。
她点击用户名,但这个账号是今天才创建的,程长婧无法从账号资料追踪其身份。她给特调组的公关人员发了一条消息,要求他们让官方平台监控可能干扰程长婧对“孙瑜和林茉莉谋杀案”调查的评论。
程长婧没有时间去抵挡不断的采访请求和咄咄逼人的记者。
她应该发表某种声明要求媒体退避吗?
再给媒体提供任何消息的想法令人难以接受,但也许这能让他们保持距离,让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处理这个案子。
她关闭社交媒体,打开与张伟峰和韩喜英的群聊。
他们已经了解到今天的采访情况,张伟峰从市中心资料库回来后一无所获。没有物证,韩喜英也没什么事可做,但程长婧知道,她会向法医施压,让他们尽可能在允许的情况下,优先处理孙瑜和林茉莉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