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戴眼罩的这位,身材颀长,形容昳丽,又未束长发,乍一看竟有几分雌雄莫辨。
“想死就继续看。”萧绝冷冷觑了那几人一眼。
有人想过来呛声,但见到他腰间的佩剑,又怯生生地撤了回去。等走得远些,他遥遥听见那群人中有人低声骂了句“死断袖”。
萧绝亮出寒霜要往回走,被傅少御扯了回来。
“做什么去?”
“舌头不会说话,可以拔了做些别的。”
傅少御眉头微皱,不甚赞同地说:“你杀伐气未免太重了。”
萧绝心底一凉,甩开他的手,反问:“你第一天认识我?”
傅少御沉吟不语,萧绝有几分心慌,又无端觉得烦乱,他们两个从来不是同路人,这些天的片刻温情也不过是块能轻易撕破的遮羞布而已。
沉默对峙片刻后,傅少御轻叹一声,上前按回了他的佩剑。
“由他们去吧,今日天气、景色和气氛都这样好,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扰了你我同游的好心情。”
萧绝抬眼看他,带着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别这么看我。”
傅少御一手把住他的后脑,将掌心覆上他的眼睛,须臾,他就着这个姿势轻轻拥抱了萧绝一下,旋即放开。
“方才是我言重了,你别气恼。”
萧绝不是气他那句话,他是在恼自己。
有那么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出身如此卑劣,只站在傅少御身边,就令他尊严扫地、颜面无存。
随即他又痛恨起傅少御的立场。
做侠士君子有什么好?一同来深渊里沉沦,想杀人便杀得,想放火便放得,照样可以活得肆意潇洒。
再没了赏花的心情,后来傅少御在他身边说了些什么,萧绝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待回到燕府时,心情达到了最低谷。
入眼皆是喜庆的红色,管家风伯正忙前忙后,指挥仆役布置庭院,处处彰显着主人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对燕家少爷的重视。
“咦?我爹爹回来了?”
燕飞霜张望了一眼,见那小厮喂的正是她父亲的坐骑云追,喜不自胜,忙不跌往大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