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赌过报警会怎么样?可能会惩治一下陈嘉伟,让对方吃点苦头。但如今来看,残酷的现实,又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正义好像永远不会站在他这边。半个小时后,余真到了那条他们要自己来的巷口。走到尽头,四下无人,难道是他又被耍了?正胸口发闷转身离去时,他见那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又重新围了上来,把自己的去路堵的严严实实。陈嘉伟在前,将他一脚猛的踢倒在地,戏谑道:“哟,还挺重义气,真来了?”感受到剧烈的痛感后,他不禁被疼的冷汗直流,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发抖,捂着痉挛不止的小腹。徐秋白被旁边的人拽着领子,扔了过来。余真盯着他的脸,上面暂时还没留下一点痕迹,但自己知道,这些人打人几乎都不打脸,专挑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揍。陈嘉伟上前踱步,踹了几下徐秋白的腿,扬起下巴问,“快说,是不是你们两串通好了,要阴老子?”“不是我,我真……没说,我一个字都没和余真讲,我什么……也不知道。”徐秋白语无伦次,他被打怕了,先低头畏畏缩缩的求饶,再一个劲的说跟自己没关系。陈嘉伟笑的胸腔发震,觉得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竟很有趣,他用手托着下巴,“你当我傻?你不说,他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背地里搞出这种恶心的把戏。”语毕,他又作势一拳要落下来。人一但处于困境,就会陷入麻木,绝望的死循环。徐秋白哭的泣不成声,“呜呜……是真的,不信你问余真,正好他人也在这。”听着旁边刺耳的嘈杂声,余真用手揉着正隐隐作痛的肚子,从地上一点点地爬了起来,动作缓慢而又沉重。“跟他没有关系,是我举报的,那袋东西,也是我放进你包里的。”他摊牌,坦白着。陈嘉伟见对方如此不怕死的坦诚相对,一股莫名的邪火,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他玩味的坏笑,伸出手指,对着余真那个方向暗戳戳道:“你不是想走吗?这样好了,你往余真脸上扇十个巴掌,我就放你离开,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亲爱的,你看起来好狼狈“呜呜呜……余真,你别怪我……”似乎是真的挣扎了很久,徐秋白哭的嗓子都哑了,他用脏了的手,胡乱地擦拭过脸上的泪,面上只剩下狼狈又凌乱的灰尘和泥泞。那一刻,余真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静止了,耳边满是徐秋白因呼吸过度后,仍还在不断哽咽的喘息声,还有宛如地狱鬼魂索命似的扎人笑声。他找不到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开关。只见陈嘉伟叫人从后边掰过自己的手臂,死死的掐着,如在扣押着一个即将上刑场的囚徒。“打吧,你自己数。”陈嘉伟一手插兜,站在墙边倚靠着,从靳迟那里借了个火,点了根烟。他略微潇洒的抽了起来,一边吐着烟雾,一边用泛着亮光的眸盯着自己这个方向看。那双因作恶后而感到无比欢愉,黑如曜石的眼,透着野兽绞杀猎物般冷情而又残忍的目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视线陷入一片混沌不清,余真屏住呼吸,看着徐秋白那张可怜发抖的脸,像是在上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凄惨而又无助。“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最后那手还是扬了起来,先是一巴掌有点不太忍心地扇了过来。他喉腔酸涩,嗫嚅的念着数字,“一……”余真只能闷声不讲话,眼睁睁地看着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一边苦苦抱歉,一边又不得不向那些没良心的混蛋求饶,去伤害自己。见这一巴掌实在不得劲,陈嘉伟又在那边不满的呵斥了起来,将烟掐灭扔到地上拧了两下,“用力点,没吃饭吗?要不要我亲自往你脸上,再示范一遍?”徐秋白慌了,害怕痛苦重蹈覆辙,只能使出全身的劲,将其挥发到手臂上,他又扇了几巴掌下去,如鲠在喉的念着数字,“二,三……”陈嘉伟笑的得意,将那点坏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丝毫不掩饰,把在家里受的那窝子气,全都发泄了出来。靳迟见着那边余真的脸,被扇的红肿,皮肤上都能清晰看见血红的指痕印,堪称根根分明,为什么会这么明显呢?可能是皮肤太薄太白了,所以很容易留下这些被粗暴对待过后的证据。他将手搭在陈嘉伟的肩膀上,面上的神色都落在昏沉的阴影里,看不出具体的表情是如何。“差不多就行了,不是说好不在脸上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