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之后,管事便欲拂袖而去。
“我这就带他去找王老板,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看到底该归谁管!”
季宣怀毫不示弱道。说完便拉着一脸迷茫的季长青,大步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别动不动就拿他来压我,换个地方,他还不照样要喊我声舅舅,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你,咱们这就酒楼也垮不了。”
“年轻人,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有本事,你还能把我的位置也给顶了?也不看你配不配!”
“不吃你做的菜,也不会饿着谁,要是没了我,买不到物美价廉的菜,王老板也得心疼,厨房里做不出菜,食客们便只能饿肚子,孰轻孰重,你还是好生掂量掂量吧。”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顿时有了底气,见季宣怀斜睨着他,明显是不服气,忍不住出言相激道:
“我这便和你一起去找王老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在这里操劳了大半辈子,能被你一个毛头小子比下去!”
“找我有什么事?”
却不料话音还没落,便被匆匆赶来的王老板接个正着,见整个厨房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将脸上的兴奋之色一收,开始训话道: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手里的活都干完了?我这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要是被我发现谁偷懒,立马卷铺盖走人!”
老板发了话,众人立马各忙各的去了,只是耳朵都竖的格外的高,除此之外,切菜的声音,也比平日里小了不少,完全不会影响王老板他们之间的交谈。
“王老板,你来替我评评理。”见王老板连声招呼都没有和自己打,便极为亲热地拍了拍季宣怀的肩膀,管事顿觉不妙,立马替自己喊起冤来。
“昨日,季宣怀的大伯一家找到酒楼来,说是家里艰难,想托季宣怀给儿子谋份差事,我想着人家大老远求过来,又是季宣怀的家人,人虽然不怎么机灵,可好歹也要卖季宣怀些面子,便做主把人给留下来了。”
“季宣怀当时也没有表示反对,可谁知他堂兄今天第一次出门,便把差事办砸了,花大价钱买了些死鱼回来,还一口咬定是我教他买的,季宣怀也把错全都怪在我的头上,你说我这个好人当的,真是有冤也说不清啊,谁知道他们兄弟两是不是在背后窜通好的呢,就是想把我从这里挤出!”
“我帮你做了这么多年事,有没有功劳暂且不说,什么时候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坏酒楼的生意呀,你可得替我做主哇!”
“要不然,以后他的食材,你直接把钱拨给他,随他自己去买算了,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是决计受不了这个气的!”
利利索索的一番话,连颠倒是非带威胁,说完还委屈地用袖子擦起泪来。
“多大点事,至于您老这么闹腾么?跟一个小辈这般计较,太不自重身份了。”
王老板听完,仍然一脸笑意地看着季宣怀,似乎一点也没把他说的事放在心上,痛快发话道:
“只要季小哥乐意,他自己买便自己买吧。那个谁,既然是你招进来的,就该你负责,人家有求着你帮忙么?”
“这……你这是什么话,合着他一点错也没有,都是我的不是了?你今天非给我个明白不可,要不然……老子就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
没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完全歪向季宣怀那一边,让自己下不来台,一时间气晕了头,倚老卖老道。
“你要什么明白?你看这个够不够?”
见一向识大体的舅舅这般让自己为难,王老板也有些不高兴了,不想再和气头上的他多费口舌,便将一直藏在怀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县……县太爷的请帖,真的是来请咱们的?”
接过东西看了一遍,管事的眼睛立马就直了,又来回读了几遍,仍是不敢置信地问道。
“帖子上不是写着么,主要请的是咱们的大厨,季小哥!”王老板特意纠正他的话,以示对季宣怀的看重。
“都一样,这下咱们酒楼可要出大风头了!”管事再也顾不上计较王老板的态度了,一想到还能跟着一起去县太爷府上转一圈,立马变得满面春风起来。
“那是,县城里那些酒楼的家底,我也都心里有数,只要有季小哥在,拔个头彩是稳稳的。”顺着他的话,王老板也是信心百倍地说道。看向季宣怀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摇钱树一般。
“那是,季……小哥的厨艺,那是绝对没得挑的。”此时的他,别说是那点恩怨了,就连辈分都开始乱喊起来,说着,便恭恭敬敬地将请帖捧到了季宣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