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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她回头,容颜那样美丽。他的胸口剧烈翻腾,底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眼看着她,良久,道:“自己小心。”她没有说话,回眸之间,凤延棠只觉得那眉梢眼角似乎就要冰消雪融,心底无端地惶惑,升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心跳一下,每一下都那么沉、那么重,他握紧了拳,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心底有个冲动,想和她一起入阵!清和见他脸上变幻,手上青筋隐现,隐隐猜到他的心事,低声道:“王爷,三军不可无帅,请王爷以大局为重,不要以身犯险。”那边厢,楚疏言升起了八面大旗,九面大鼓,脚下分布八卦九宫方位,每升起一面旗,就听得一声鼓响。八路士兵阵容严密,向修罗阵行去。修罗阵中的浓雾更胜往日,似乎也知道胜败只在今日,雾气冲天,连阳光似乎都黯淡了下来。一两江湖之两生花修罗阵(3)杀戮之声,隐隐传来。火焰凤凰大旗下,凤延棠的脸,凝重得仿佛要结冰。一向飘逸轻淡如清和,眼中也盛满了忧忡。所幸的事,未时刚至,阵里发出一声响亮的鸣炮声,楚疏言身边的一只大鼓“咚咚咚”连响三下,景门中一队人马功成身退,押着战虏回到营地。未时三刻,开门破。申时,杜门破。酉初,惊门破。酉时三刻,伤门破。戌时,生门破。亥初,休门破。每隔一时三刻,便有人马成功地破阵收兵,然而快到了子时,死门的兵马还未退出来。浓雾散去,夜色替代它。最艰难的一条路线,即使连最精通阵法的人都被困住。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这几个时辰,凤延棠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却令身边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颤。他整个人宛如一座冰雕,阴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修罗阵中。手边的沙漏发出细碎的声响。子时将至。他忽然站了起来,飞身掠向自己的战马。清和猛地一震,“王爷,不可——”他说得慢了,凤延棠已经翻身上马,扬鞭狠狠地抽在马臀上,那马吃痛,向阵中飞奔而去!花千夜被困在阵中。对于这九宫八卦阵的变形——修罗阵,她从来都是纸上谈兵,一切的意象和概念,全是算箸和石子儿。她捂着嘴,马背上的颠簸令她五内翻腾,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四周是茫茫的黑。这些天的心力交瘁,过量服用回春丸,她的身体已如强弩之末,眼前汇集的算箸与石子儿纷飞杂乱,路线若隐若现,怎么也抓不住。心里一急,她嗓口一甜,呕出一口鲜血。“十八表姑!你怎么样?”身边的唐门高手焦虑地问,一面替她挡掉四处飞来的箭羽。再这样吐下去,别说带他们出阵,就连她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没事。”花千夜拭去嘴角的鲜血,重新打量身边的浓黑。集中精神,将它与桌案上的算箸石子儿重叠在一起。身后的兵士只能靠盾牌抵挡飞箭。好在其他路线颇为顺利,阿洛的兵力看来略有削弱。背后忽然响起马蹄声。花千夜大吃一惊,要是这个时候,阿洛国来个首尾包抄,他们就完了!万幸的是,听起来似乎只有一匹马。队伍尾部的兵士率先看见,纷纷叫了起来:“元帅!元帅!是元帅!”花千夜惊闻回首,浓墨般的黑夜,瞧不清长相与服饰,只看见马上的人飞掠而来,抽剑挡开箭羽,赶到她的面前,声音夹杂着一丝寒气,问道:“现在情况如何?”几乎是同时,她问:“你怎么来了?”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箭矢飞啸而来,两人都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凤延棠手臂一探,把她拉到自己的马上。她那么轻、那么轻,仿佛是一片羽毛。这片羽片一落到怀里,他惶急不安一整天的心蓦然安定了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可是这样一动,花千夜苦苦压抑的一口鲜血,无声地吐了出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血丝溢住唇角,止也止不住,从指间滑过,一滴一滴,滴在衣襟上,滴到他拉到缰绳的手臂上。他感觉到了这黏稠的液体,肺腑间的寒气再一次升腾起来——淡淡的光芒照出她苍白的脸,那种灰白,接近死亡的灰。这张脸,带给他死亡般的恐惧!千军万马他没有怕,飞箭如雨他没有怕,四野浓黑苍茫毫无出路他没有怕,看到她这样一张脸,“怕”这个字,幽灵般地冒出来,他几乎不能呼吸:“收兵!”“不行。”她倔强地扶住他的手臂,“死门中宫的核心不破,修罗阵明天又能成形……不能退兵。”“可是你这副样子,除了把命留下,还能做什么?!”花千夜紧紧攀住他的手臂,“不要退、不要退,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我可以的!”她已近似哀求。然后,闭上眼睛。一定,一定可以!臆想中的算箸与石子重新汇聚,组成鲜明的阵法,慢慢与眼前的黑暗重叠。一切路线,在黑暗中渐渐显形。“往南,两丈。”她说。队伍往南两丈,遇上一小拔阿洛兵,他们身上只有弓箭,很快便被俘虏了。“往东,三丈。”“往北,两丈。”“往西,两丈。”“……”依靠着他怀里这个微弱的声音,队伍缓缓前行,浓黑的墨色渐渐散开,星光隐约漏下来。阿洛国的弓箭手一拨拨或歼灭或俘虏,清理得干干净净。周围的敌军,越来越少了,花千夜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东南……三丈……”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难以睁开,最后一步算完,她听到了有兵士惊喜地欢呼:“啊、啊,阵破了!”那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这个声音给她莫大的安慰,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淡若云烟的微笑,再也支撑不住,头轻轻一歪,闭上了眼睛。凤延棠觉得怀里轻轻一动。然后,她花茎般的脖子一偏,头垂下去。他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那轻轻一偏,重重地垂下去。一丝凉气,刹那间从肺腑扩散到指尖。身后传来三下鼓响,大军迭起,杀气震天响起——破阵之后,就是破城。清和已经挥师而来。前面是阿洛的燕云城,身后是大晏的军队,怀里是晕死过去的花千夜——而他是三军主帅,怎能临阵退缩?退不能退,全身四肢的凉气,统统化作了杀机,他嘶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上去!阿洛国第二天便送上降表。九王爷凤延棠的名字,在阿洛国此后的数十年,常常被阿洛妇人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是那样一个人啊!他的眼睛是血红的,他的脸是苍白的,他的剑如飞光,取首级无数,他的杀气浓烈得让人无法靠近。他的怀里拥着一个纤瘦的女子,那女子绝美呵,只是胸前白衣已被鲜血染红。许多年后,阿洛国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幅画:杀意满脸的戎装男子,挥剑带起血光,脚边伏尸无数。而他的怀中,却有一个美如冰雪不染尘埃的女子静静安睡。这画是什么意思呢?后世的人赋予它的意思太多了。譬如杀人的魔与救世的佛,比如猩红的血与静白的莲。然而事实上,这只是阿洛某个士兵画下的,他一生最不能忘记的一幕。没有人愿意再提起那一夜,哪怕是得胜的大晏人。那一夜是浸在血光里的。从九王爷挥剑的一刻起,月亮仿佛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修罗阵一破,大晏军队势如破竹地攻下了燕云城。踏进城里的第一刻,凤延棠扭过头,哑声向身边的韩进道:“叫军医!叫大夫!把这城里的大夫统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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