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身清爽。“嗯,”江郁景晃了晃手上的咖啡,“那是不是今天不需要这个了?”喝咖啡是习惯,多一杯不多。楚相言刚伸出手,忽然想起昨夜里秦厌的话。他可能怀孕了。怀孕以后,好像就不能接触咖啡因了。可他不想让江郁景知道,只好编了个慌,“今天想换个口味。”“好,想喝什么,我帮你买。”江郁景很殷勤,自从楚相言同意他做老师,就一直是他做跑腿。楚相言犹豫片刻,“牛奶吧,热牛奶。”“好。”等江郁景买的功夫,楚相言掏出工具书,又开始研究起考题来,这几天的恶补,脑袋里那些尘封的知识全被激活,原先很多看不懂的内容,现在都没有任何问题了。甚至,做了模拟卷,都能拿到很高的分数。这对于楚相言是个好消息,越快解决专业课,就能越快结束与江郁景的“临时师生”关系。也许是心情好,热牛奶楚相言都很甜。甜进心窝了。下午,他提前从自习室跑回家了,美滋滋地切菜,做饭。不管秦厌几点回来,他都要让他吃顿饱饭。在一旁帮他打下手的霍阿姨,看见夫人心情好,她也跟着喜笑颜开起来,“夫人遇到什么喜事了吗?”“算是吧,”楚相言一想,笑得更高兴了,“霍阿姨,晚上我想泡玫瑰花浴。”“好啊,我现在给您准备。”秦厌知道楚相言喜欢花,就专门联系了一个固定的供货渠道,只需要打个电话,想要花,几点都能送来。吃过晚饭,楚相言泡了个香氛氛的澡。依旧没泡多久,就胸闷气短,腿发软,不过这次知道原因,他也没多在意,只想着是正常反应,就钻进被窝,等秦厌回来了。也许是在飞机上的缘故,楚相言打不通他电话。他抱着秦厌的枕头,蒙蒙睡着。梦还是接连不断的闪现,甚至梦境错乱,噩梦连连。噩梦中,周围的环境,仿佛是世界末日,遍地生灵涂炭,熔浆滚滚,好像一切都要被吞噬殆尽。而他,仿佛是被挖了腺体,浑身是血,他被绑在火架上,亲眼看着秦厌将自己的血淋淋的腺体,烤得滋滋作响,然后优雅地用西餐刀切开,再一块一块吃进口中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锁,浑身不停的颤抖,攥着被子的双手骨节发青,汗水更是从额头流到脖颈,打湿了整个枕头。“言言?”秦厌一贯柔情蜜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他轻拍着肩头,想唤醒正在做噩梦的oga。“啊!”楚相言猛得从噩梦中惊醒。梦魇中的一切犹在眼前,他的还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中,手不自觉得护住腺体,警惕地盯着秦厌,拽着被子往后挪了挪。秦厌眉心浅浅皱起,想伸手摸一摸楚相言,却被人躲开了。“言言,只是梦,别怕,我在。”秦厌俯身抱上浑身紧绷的oga,深海的气息缓缓攀来,温柔得海浪像是寒冬中的火炉,暖暖的捧着白山茶度过难捱的冬季。渐渐的,楚相言终于缓回神来,“现在几点了?”“一点。”秦厌轻声道。楚相言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吃点夜宵吧,我特意给你做的。”“医生在,我们看完再去吃。”楚相言偏头,才看到卧室门口,站着个男人。年纪很小,身材和气势丝毫不输秦厌。“嫂子好~”他扶着眼镜,嘴角勾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秦厌介绍道:“这是冉慎修,冉家的二公子。”c国易感期?平淡的语气如闸刀般瞬间斩断了楚相言的幻想。他猛得紧攥住秦厌的手腕,喉口发紧,表情惶恐又失落。秦厌亲眼看着白山茶绽放,又瞬然凋谢,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望向冉慎修的眼神越发晦涩。“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只需要看一眼嫂子的脸色,闻一下信息素的状态,就知道嫂子不可能怀孕。”冉慎修的一言一语都透露着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稳健。“你确定?”“确定。”冉慎修轻步而来,从木质手提箱中拿出软垫,放到楚相言手腕下,纤细的指尖摩挲,“失眠、噩梦、虚弱、燥热,这些都是因为腺体机能紊乱导致的。”秦厌被打了个手足无措,想安慰,却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楚相言失落地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想生个小宝宝,也许是本能,也许是因为秦厌。可他的腺体本身就有问题,发育比其他oga迟缓,又得不到秦厌的完全标记,想这么容易生宝宝?这不是异想天开吗?肯定又让秦厌失望了眼见着气氛越来越沉重,冉慎修长舒口气,略带笑意,“你们匹配度都是百分之百,一个完全标记的事,你们有什么可愁的。”“这事再说,”秦厌淡然,“腺体紊乱怎么条例?”楚相言星眸流转到秦厌脸上,完全标记啊冉慎修说了一大堆药名和注意事项,可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秦厌。有的alpha标记不上beta,急得要死,有的alpha能标记绝对匹配的oga,却死也不标。这世界真奇妙。冉慎修点了份安神香,没一会儿楚相言就迷糊着浅睡了。书房。“结合热不规律,次数少,本身就是难受孕体质。”秦厌点了支烟,倚在书桌旁,神色凝重的听冉慎修分析。“嫂子腺体和生殖腔天生发育不良,再加上还有中度焦虑症,这种oga就最好赶快完全标记,然后圈在家里,当宠物养的,太脆弱了。”他弹了下烟灰,摇摇头,“言言不是宠物,也不是什么脆弱的oga。”冉慎修略显诧异,“我以为你会好这口。”霸道的顶级alpha,不就愿意oga疯狂依赖自己呢。“那,完全标记呢?你不愿意吗?因为是低级oga?”冉慎修这段时间不在津滨,只能按原先秦厌的性格揣测。秦厌不爽道:“我巴不得完全标记,省得他到处勾搭劣质alpha还不自知。”“那还不赶快标,”冉慎修失笑,“你的完全标记不是能治愈他的腺体,标记后再等一次结合热,没准儿就怀上了。”“完全标记以后,言言的腺体就能给我入药,现在爷爷和秦艳云盯得紧,我怕会伤到言言。”“深臻市的融资有戏,办完回来,秦氏还有的烂摊子给秦曼云,这段时间足够了,我不信秦爷爷会对怀着秦家种的oga下手。”冉慎修言语中游刃有余,成熟与冷静不亚于秦厌。他用指尖掐灭烟火,神情依旧凝重,“秦曼云能那么快摆平政府调查,把融资的烂摊子丢给我,你看不懂她想做什么?”“目的就是为了你融资碰壁?”冉慎修问道。白天高轻度会谈,夜里又两地跑,秦厌脑袋也胀胀的不舒服,他揉了揉太阳穴。“恐怕没那么简单。”秦曼云就是想在股东面前,踩一脚秦厌,再拔高一手自己,可如果他能融资成功。秦氏出现重大风险危机,秦厌都能融资成功?一切就将完全适得其反。秦曼云可不会当傻子。所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次日,楚相言醒来时天还没亮,房间里已经没有秦厌的味道了。他爬起身,疲惫的洗漱。霍阿姨听见动静,端着刚温好的早餐进来,“小秦先生刚走,您就醒了。”楚相言微怔,下意识摸向身边空荡的床位,确实还留有着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