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应是吧。”
“那为何单流泪不睁眼。鞅”
“梦到自己喜爱的人会哭,却不愿醒来。旎”
……
如同拨开乌云见天日,映入眼帘的是花团锦簇,月白色薄纱袍在风中飒飞,身材颀长冷凝,目光一凛,眉头舒展,熟悉笑道:“可算是醒了。”
我缓缓站起来,看看左右手臂,摸摸上下,都完好无损,那一场果真是梦。
再望去,黑色曼陀罗已不见,他两的对话历历在耳。我瞪着华尽眠,失望和悲哀涌上心头,那些是梦,真梦。重回记忆,才知他是谁。
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映着寒气,太让人不可捉摸,前世我不甚了解他,今生也不过如此。
“你滚。”我冷冷道,心急剧地收缩一下。
风起,吹拂间隔三尺的我们,衣带发缕随之飘动,不一会儿,雪从天而降。
从前妖界是不下雪的,因为我很快乐,这应是这里的第一场雪。
他的眼光黯淡,垂下眼眸,“勺子……”
我歇斯底里地推着他,“你滚,滚啊,为什么会是你,两千年杀我的仙家都可以不追究,为什么偏偏会是你?”
“当时,我并不想,只是造一个假象……”
他的话没说完,已被我掌风击飞丈远。没有还手,只是愕然颓倒。
我望着他,浑身血脉翻腾,又逼起杀欲,双拳紧攥,冰花始终没有迸发,“念今生我们师徒一场,我不想做恶人,背一个杀师的恶名,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
“那好,若是真的话我再也不会出现就是,你好好照顾自己。”他依然优雅地站起来,掸掸衣袖上的苍耳和花蕊,顿了顿又道:“不要多喝酒,身子再寒冷也不要贪杯,杉云生为人挺好,他其实是……也罢,日后你会懂的。”
我愕然,嘴唇上下翕动,只是说出一个字:“滚。”
颤声刚落,他身影一闪,仿佛不曾来过似的,随风而逝,唯有压过的花草证明他方才正和我说话。
走得真快。就这么走了。
一点也不惋惜?不不,我也不会惋惜。
孑留我一人,漫无目的踏步每一寸花地,思索乱飞,终还是忍不住在他离开的地方冲天大喊:“华尽眠,你混蛋!”
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勺子,你后悔了?”
不期然侧身,对视他笑意极浓的双眼,大手禁锢着我腰身,猛然靠了过去。隔了太久的拥抱不胜温暖,他低喃细语:“嘴干嘛那么倔,以后嫁不出去了。”
“你根本就没走!”我松了口气,并没表现出。
“我要是走了,怕这里植物都要被泪水淹死。”
他坏笑,松开手,又拍拍我的头,“下次别说那么残忍的话,你师父受不住。”
“就说,你不是嫌我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