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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璃笑着起身，给他披上大氅送到殿外：“恭送陛下。”贺谨缡笑了笑就走了。云璃回去后，朱鹮进来回话：“娘娘。”“什么事？”“回娘娘，苗菊被绞杀了。她哥哥家里也被下狱。那孩子被送出去了。”云璃点头，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什么的。爱孩子是没错，为孩子付出也没错。可因为爱你自己的孩子，就去谋害别人的，那你和你的孩子落得什么下场都不无辜。“还有一件事，付统领的次子，跟淑妃娘娘的外甥女定亲了，不日成婚。”朱鹮道。“哦？这事倒是之前一直没听说过。外甥女？是她姐妹的女儿？”云璃问。“回娘娘，正是淑妃娘娘妹妹的女儿。”朱鹮道。虽说是妹妹的女儿，可是是因为淑妃生育的太晚，所以她妹妹的孩子都好几个了。这个即将出嫁的女孩子也十六岁了。“付经阳如今即将接任正统领一职，这倒是好姻缘啊。”京都守卫大将军本来是胡老将军，不过他年事已高，今年正式退了。原本的龙行卫统领是姜明，先帝时候就是这个职务，如今也即将要去兵部任职。而其实这十几年来，庄慎都更加对龙行卫管理的多。庄慎和付经阳是东宫时候就跟着陛下的嫡系，一直做侍卫出身的。最初也是从龙行卫里挑选出来的精锐。年纪又跟陛下相当，正当年。所以胡老将军退了后，庄慎直接就去接任京都守卫军大将军一职。而付经阳，当然就统领了龙行卫，守护皇宫安危。灭门都是极其重要的职位和人。淑妃果然是闷声发大财，将自己妹妹的女儿嫁过去，那当然是好事。这年代，姻亲关系是很牢靠的。“娘娘，这事，您看要不要插手？”朱鹮问。云璃摇摇头：“不急，不如就叫她们做成这门亲。”没成的算什么呢？成了才是麻烦。这付经阳到底不如庄慎，一样的出身，走的不如庄慎远。皇帝还没定下立哪一个皇子做太子，他就着急站队。虽然臣子们都要早站队，可毕竟他身份不一样。坐在这个位置上，至少你表面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向的。当然，皇帝不会因为这一门亲，就对付经阳不信任了。可难保天长日久有些想法。云璃心中已经有数了。“不要慌，不管是外头的人，还是外头的事。是戚相还是哪个大臣，都只是锦上添花。九皇子要走的稳，终究还是要陛下扶持。”她要坚定这一点，也要贺谨缡坚定这一点。人就是这样的。你一旦认定他要靠我才能活的好这个信念后，做事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个靠你的人。----十月初十这一天，云璃早上去请安。一如往昔一般说话，就见余海生进来：“皇后娘娘。”“什么事？”“回娘娘，何家一家十九口人在回乡的路上遇见了土匪，全都……丧命了。”余海生低头。皇后一惊，下意识就去看云璃。云璃也是蹙眉。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之前想着大概有人会叫何氏死，没想到竟灭了何家的口。好大的手笔啊。要是叫何氏死，就算是嫁祸也要证据的。所以她并不怕。可何家这是灭门了。这可是陛下的母族人。活着是诸多不是，死了，何家血脉就算断了。背后之人真是心狠。“这……这事陛下知道了么？”皇后也是惊的不轻。本来这种灭门的惨案，就算是放在别人家里，也是吓人的。何况是何家呢？“回娘娘，这消息就是从正阳宫那边来的。陛下这会子刚散朝，定是知道了。”余海生道。云璃起身：“皇后娘娘，还是派人先看看何氏。好歹别连她也没了。”皇后点头：“贤妃说的是，余海生你去，好好安顿那边，务必别叫人害了她的命。”“是，奴婢这就去。”余海生忙道。武昭容蠢蠢欲动，但是看着云璃那难看的脸色，终究是憋回去了。倒是裴修媛道：“这事也太蹊跷了，怎么桩桩件件的，都像是奔着贤妃娘娘您来的？如今别说是外头了，一说何家举家都没了，就是臣妾下意识也觉得是您。”她这话说的坦荡，云璃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笑了笑：“是非还要陛下查，不过不管怎么样，何家也算惨死。着实叫人唏嘘。”十九口人，是何昌胜两口子，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儿媳，还有四个孙辈，以及次女和庶女，以及一个妾。还有几个伺候的家人。这就算不是与何氏有关，也是大案了。贺谨缡这边，也是惊怒交加。果然如同云璃想的一样，何家活着不争气，可这一死，他心里也是不舒服。这种怒气还不单纯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竟有人敢对他的母族出手。他本心里是不信云璃会这么做，一来没必要，二来她聪慧，不会做这种事。她要下手，只怕会亲自赐死何氏。但是不过一个中午，有些证据就摆在了正阳宫的案上。这件事竟然直指云璃的弟弟戚霄鸣。贺谨缡饶是不信云璃会做这件事，可证据在这里，他也不敢保证戚家人不会报复。当然，理智上他还是偏向这是污蔑。但是即便他是皇帝，也要调查过才能才说话。玉渠宫中的云璃神色凝重。要说之前，何氏陷害她只是小打小闹的糙手段。那如今背后之人下的狠手，就真的是大事了。在外头杀人，布局自然容易的多。而这件事，就算是最后不能坐实，也只怕传出去的名声不好听。这是要毁了九皇子啊。云璃手攥住椅背，脑子急速想着对策。若是不能找出幕后之人，这件事就算陛下不追究了，可不清不白的在那里，就是对九皇子名声的一种伤害。轻易就灭人满门，谁敢追随他？真真是好算计！云璃咬牙：“本宫倒是不知还有谁这么狠辣。”“娘娘，会是淑妃娘娘么？如今外头叫着立太子，呼声最高的就是六殿下和咱们九殿下了。”芷芙道。“我觉得不是她，虽然她肯定希望我的孩子名声坏了。可这种事，陛下也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她……”说到这里，云璃忽然悟了。“叫白鹭出去，找戚相。跟他说，我怀疑不是淑妃。如今事情未明，众人怀疑是我。陛下少不得也要怀疑淑妃。就请戚相加把火。就叫背后之人如愿。”云璃道。“是，奴婢这就去。”芷芙忙道。平时都是朱鹮出宫，可这时候出了事，就换白鹭，少点目光也好。“娘娘是怀疑谁？是别的皇子么？”茱萸问。云璃点头：“若然不是淑妃，只能是旁人。皇子里头，二皇子死心了么？五皇子死心了么？还有十皇子和十一皇子都大了。”在宫里想害死十几个人当然不现实。可外头就容易多了。嫔妃都有娘家，皇子大了之后，能调动的人也不少了。说话间，九皇子来了。一进来就问：“娘您没事吧？”“冷静些，娘有什么事？”云璃蹙眉：“不能这样急切，越是急切的事，越是要稳住。下头的人瞧着你慌了，他们只会乱了。天大的事落下来，也要在心里就撑住它。就算是再严重，要死的事，也要撑住。”“是，是儿子鲁莽了，母妃教训的是。”九皇子深吸一口气，确实比刚才淡定多了。母妃果然是稳得住，他乍一听就有点慌了，这事可真不小。“母妃，这事是淑妃娘娘做的么？”九皇子问，他眉目间都是愤怒。神色间，还真像是贺谨缡发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