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表情浮现在戈迪厄斯那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上,&ldo;他不是头儿吗?头儿就应该有头儿的样子。&rdo;
&ldo;我看你还没搞清楚这里的权力运作方式,对这些人来说,手段……&rdo;贾克说,&ldo;总之,我觉得还好,你的鼻子没断。&rdo;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戈迪厄斯又哭了起来。
&ldo;呃……&rdo;贾克有些不知所措地说,&ldo;再来点儿冰吧。&rdo;
&ldo;我们活不下去了,你和我!&rdo;戈迪厄斯边哭边说,&ldo;他们现在看我不顺眼,明天就是你了。每次他们心里不爽,都会拿我们俩出气。我们会被打死的。真的会被打死的。最惨的是‐‐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rdo;
&ldo;我们可以离开这块石头。&rdo;贾克压低声音说。他回头看了看。
身后的三个洞里,挖掘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达维德、e-d-c和莫又开始了挖掘;劳恩在看着他们,马利特在处理自己手上的伤。
&ldo;不可能的。&rdo;戈迪厄斯呜咽道。但他用完好的那只眼睛瞥了贾克一眼,&ldo;是吗?&rdo;
&ldo;你说呢,好小子。&rdo;贾克回答。
&ldo;你在计划什么事情是吧。是什么?你打算怎么做?&rdo;
&ldo;首先‐‐&rdo;贾克用戈迪厄斯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ldo;我要把我的玻璃造好。&rdo;
&ldo;那个很关键吗?&rdo;戈迪厄斯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摩着脸上的伤痕,不由得畏缩了一下,&ldo;就这些?可你的窗户只能有手掌那么大‐‐也许更小‐‐那能有什么用?&rdo;
&ldo;没什么用。&rdo;贾克说,&ldo;什么用都没有。&rdo;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戈迪厄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ldo;带我一起走。&rdo;
贾克又看了看马利特,然后回头看着大个子。
&ldo;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do;戈迪厄斯说,&ldo;我发誓!不告诉他们。再说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他们你的计划,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我只知道你在计划。等到实行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等到……&rdo;鼻血流到了嗓子里,让他咳嗽了起来。他咽了一下,&ldo;等到你开始干的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如果不行,我就会死在这儿。其他人就让他们服刑去,他们是不会想念我们的。&rdo;
&ldo;他们会把自己折腾死的。&rdo;贾克说。
戈迪厄斯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又变成了一阵咳嗽。
&ldo;你看‐‐&rdo;他平顺了一下呼吸,&ldo;确实,我不再是神了,但我的人民都很富有‐‐他们的税率是22!乌兰诺夫把他们都划到了特别缴税那一档里!帮助我,对你将会很有利。而且‐‐而且‐‐反正我在这儿只有死的份儿。&rdo;戈迪厄斯摇晃着伤痕累累的脑袋,&ldo;不过你打算怎么办?你的计划是什么啊?为什么需要窗户?&rdo;
贾克看着他,&ldo;我想要‐‐&rdo;他用清晰而低沉的语调说,&ldo;看到外面。&rdo;
&ldo;你要叫艘船过来。&rdo;戈迪厄斯用男孩儿般兴奋的声音说。他举起一只手,&ldo;没事的!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外面没有船,而且纽扣那么大的窗户也没办法让你‐‐算了,别介意。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方法。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带上我。&rdo;
贾克直视着戈迪厄斯的眼睛。
&ldo;贾克。&rdo;戈迪厄斯轻声乞求道,&ldo;看看马利特是怎么对我的!毫无缘由!他们都是暴力狂,杀人犯。我们不是‐‐我被流放到这里是因为我的信仰,你则是因为政治。我们俩不一样。可这些人就像‐‐老虎。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想活下去就不行。&rdo;
&ldo;老虎。&rdo;贾克若有所思,好像这个词让他想起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说,&ldo;你得再来点儿冰了。&rdo;
&ldo;这冰里全是土。&rdo;戈迪厄斯闷闷不乐地说。他又放低了声音,&ldo;答应带我走吧!求你了!求你了!我的人民会让你富有的!答应带我一起走吧!答应吧!&rdo;
贾克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按在戈迪厄斯伤痕累累的嘴唇上,&ldo;我答应。&rdo;他说,&ldo;我会带你一起走。&rdo;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柔情,也许确实是温柔吧。
每当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贾克都会偷偷地用心处理那块玻璃,不过大家都挤在一起,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他的动作十分小心,避免让玻璃块碎掉。这个活儿花费了他很多的时间。
第一间仓室完工了。大家基本上都同意,最好是用这台挖掘机挖一条深入小行星内部的走廊,新的仓室可以都连接在这条轴线上。所以高强度的劳动还是得继续下去。
贾克也在轮班挖掘新的通道。轮班结束后,全身湿透的贾克飘向净化器。
&ldo;该你了。&rdo;他喘着气对马利特说。
&ldo;我的手还在酸痛呢,该死的小胖神。&rdo;马利特说,&ldo;你再干一轮。&rdo;
贾克实在是太累了,除了睡觉外什么都不想干。他走到净化器旁,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就在他弯腰将嘴伸向小孔的时候,一个什么东西猛地从后面击中了他的脑袋。他的嘴磕在净化器上门牙像开关一样折了回来。一声巨响在他的脑中响起,他抬起头,眼前的景象因为愤怒而变得一片血红。他环顾四周,嘴里和脑后都疼得要死。所有人都在笑,尽管血管的搏动声减弱了那笑声,但他还是能听到。是马利特用一块大石头打中了他的后脑。冲击力让他的嘴撞到了净化器上。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头发都被血弄得黏湿黏湿的。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在灯柱幽幽的光线下,所有人的脸都像魔鬼一样,像落日一样红。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