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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我就是sun（太阳）!&rdo;他的声音中充满怨念，也许他说的是&ldo;我就是n（儿子）&rdo;?贾克分不清楚1。这时他忽然想道，也许这种双关正是宗教意味所在。

1太阳（sun）与儿子（n）的发音是相同的。

&ldo;在我记事之前，他们就在供养我。尽管全能的宇宙神已经将他的意志注入了各种球体：恒星、行星，甚至是小小的微行星，比如囚禁我们的这个愚昧无知的小世界。我们崇敬宇宙神，我们……&rdo;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他又低声呜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贾克问：&ldo;杀掉你的父亲是……宗教仪式的一部分?&rdo;

&ldo;献祭。&rdo;戈迪厄斯捂着脸呜咽道。

&ldo;你父亲是自愿献祭的?&rdo;

&ldo;当然是!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没有比这更高的荣耀了。等到轮到我的时候，我会接受自己的命运……&rdo;他又哭泣了起来，&ldo;哦，现在再也轮不到我了!&rdo;

&ldo;看来乌兰诺夫执法者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rdo;贾克说，&ldo;可怜人。不!可怜……神，应该是吧?你的人民是什么反应呢?如今他们的神被囚禁在监狱里了。&rdo;

&ldo;会众们还有我妹妹。&rdo;戈迪厄斯说，&ldo;她远没有我这么&lso;圆满&rso;，不过至少她也是神圣家族的。&rdo;

&ldo;有没有可能‐‐&rdo;贾克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算计，&ldo;你的人民会不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比如贿赂公司，搞清楚我们在哪儿?派船来接你?&rdo;为了救自己的神还有什么不能干的?他想，也许和这家伙交朋友不但是件好事，也是件有利可图的事‐‐作为朋友，他的人民来救他时自己也许能跟着一起走。不过戈迪厄斯回答道，&ldo;我已经不是神了。我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对天体教的信徒们来说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就好像我已经死了。再说他们肯定也没办法得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而且他们连试都不会试一下。招惹乌兰诺夫家族吗?那样整个定居点都会处在危险之中。随便一艘巡洋舰就能从十万点外一炮炸烂他们的穹顶。&rdo;他摇了摇那颗大头，&ldo;明白我的问题了吗?说什么我的过去‐‐除了流放外我还有什么值得记住的?至于未来，又有什么可期盼的?‐‐就算假设，我在十一年的刑期中，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活了下来，我也再没法回去了。我已经没地方可回了。我曾经是神，去神格化不会让你变成人……只会让你一文不值。&rdo;他又哭了起来。

发觉无法通过戈迪厄斯而获救，贾克不禁失望了起来，失望的程度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也许，他的意志力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坚强了。他挠了挠腿部残余的部分，忽然想起的事情让他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ldo;你居然在笑。&rdo;戈迪厄斯失望地说，不过至少这让他不哭了。

&ldo;抱歉。我没忍住。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为各式各样的罪名进来的，他们都以为你像只小猫一样于人畜无害。可你实际上是杀人犯!你才是那种真正实施过暴力的人!他们一点儿都不知道。&rdo;

&ldo;别告诉他们。&rdo;戈迪厄斯惊恐地乞求道。

&ldo;当然不会了。&rdo;贾克说，&ldo;你和我‐‐我们俩是一起的，对不对?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总会让我发笑;尤其是在事情明明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却不自知的时候。&rdo;

我们俩是一起的，对不对?这句简单的共同声明立刻让可怜的戈迪厄斯情绪爆发。他揉了揉眼睛，笑着点了点头，&ldo;你干了什么呢?&rdo;他用偷偷摸摸的声音问，&ldo;你是怎么沦落到这儿的呢?懂我的意思吧?&rdo;

&ldo;我吗?&rdo;贾克又笑了起来，&ldo;你的意思是‐‐我是为什么被判刑的吧?呃，罪状上认定的那些事我并没有做。&rdo;

&ldo;我就知道!&rdo;戈迪厄斯倒抽了一口凉气，&ldo;和我一样‐‐你也是无辜的，被冤枉的!&rdo;

&ldo;不。&rdo;贾克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确实有罪，这点毫无疑问。只不过对于他们审判我的那个事由，我是无罪的。而且……&rdo;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只有告诉这个大个子所有事实才算公平：&ldo;十一年流放。对我来说却是这样的困境：刑期未满之前，乌兰诺夫肯定会发觉我真正犯了什么罪。而对那项罪名的惩罚……怎么说呢，肯定比流放小行星十一年要重得多。&rdo;戈迪厄斯瞪大了眼睛。

&ldo;所以说，我现在面对着一个困境。&rdo;贾克说，&ldo;虽然谈不上喜欢现在的处境，但现实再严酷，也比公司的飞船来接我们后将会发生的事情强。我对之后的事可没什么期待。&rdo;

&ldo;你打算怎么办?&rdo;戈迪厄斯低声问。

&ldo;我?&rdo;贾克打量着戈迪厄斯，不知道是自己说得太多了，还是透露出的信息刚好够将他俩作为难兄难弟联系在一起，&ldo;我还是做玻璃吧。&rdo;

戈迪厄斯眨了眨眼，然后笑了起来。他忽然抱住贾克，&ldo;你和你的窗户!&rdo;他兴高采烈地叫道，&ldo;可别忘了你的窗户，贾克!不要停止梦想!&rdo;

从戈迪厄斯的怀里挣脱出来后，贾克说：&ldo;嗯，对。窗户是个有用的东西。再小的窗户，也能让你……看到外面的世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