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结束得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夏雨,倏然来倏然去,匆匆忙忙绞带了几分似是而非的韵味。
白棠不打算去图书馆了,回到宿舍拿起演讲稿背诵练习。一场好的演讲比赛必定要和观众有共鸣和互动,这种节点需要她用心设计,模拟现场。
钟瑶自告奋勇要给白棠当观众,但听了两分钟发现,草率了。
英语演讲对观众也是有门槛的,尤其这个演讲者操着一口优雅标准的伦敦腔的时候。
shift!她最讨厌的就是英式英语了!
她试着提出自己的意见,“糖糖,你用英式英语真的没问题吗?感觉美式更适合用于咱们的日常交流。”
“美式我也能说,但在大家都说美式的时候,英式反而是我的特点。”白棠斟酌道。
大家一般都习惯了美式,她说一口地道的无可挑剔的英式,反而能够给人以耳目一新的享受。
或许在学生中会有争议,但只要腔调够完美,最起码评委们能在她的发音上给个高分。
钟瑶竖起大拇指,“不明觉厉。”
人的天性:听不懂的永远是最厉害的,最特殊的就是印象最深的。
钟瑶功成身退,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帝都大学不止毕业比别的学校难,就连作业都比别的学校多,就离谱。
白棠练了两个小时,打水吃完今天的药。
手机上有一个卫应寒的未接来电,她拨回去,解释了一句之前在练习演讲稿,然后问他,“星期五晚上七点你有空吗?演讲比赛的时间定了。”
卫应寒一口应下,“当然。彩排是什么时候,我早点下班,一起吃晚饭。”
“五点。”比赛开始之前他们要先走一遍流程,主要是上下台,站讲点这些小地方不要出错导致扣分。
“好,我会早点到的。”卫应寒问:“头疼好些了吗?”
“好些了。”还疼,但能够忍受了。
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白棠打开电脑,点开编程软件。
凶手的踪迹要查,康尼的手……她也想查,还有陆小颖的车祸,康尼后来的头疼,这些事随着她和卫应寒的订婚就被搁置了,又是一年过去,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查到一些东西。
当时谢迁为了帮她砸了两台电脑,那她查呢?
如果背后那个人是卫应寒,她的电脑是不是也会被黑客无休止的攻击,如果不是,她又该怎么向卫应寒解释。
她接手了大大小小的公司数十个,投资项目记都记不清,但她抓得最紧的就是每年的财务报账,近几年的她都分析过,流水干净利落,税收也规规矩矩,一点错处都揪不到。
说不定税务局的人进了卫应寒的公司查账,还要给他颁一个“榜样税民”的奖牌,该交的交了,明明能用手段少交的也交了,从没见过这么有“良心”的账面。
但白棠知道,卫应寒一定还有不少藏在水面之下的手段,比如那个凶手,他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精准地找到他的,他的关系网到底有多大?
所以,查还是不查?
白棠在电脑前坐了好几分钟,下不了决心。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谢迁的电话拨出去,通了,但对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