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锦,你干什么?!”无患子没来得及叫出声,白锦锦高高挥手,将长鞭在空中空响了一次。
宛如惊雷霹雳,划开幕天席地的雪。
这队雪橇犬不是北方的战犬,可也聪明机灵,忠心耿耿。听见空鞭声的讯号,埋头发足狂奔,血红舌头,利齿森然。
对面,女骑兵也安抚了惊马,重整了阵型,两边都蓄力对撞过去。白锦锦就身边摘了长弓,在高速行进的过程中仍然连射数箭。
无患子于狂烈的风速中瞧见她的脸,这个附佘女儿一手持弓,上半身挺拔如竹,脸色莹白如玉雕,只射不数箭,就又有两人坠马。
“抓稳了,老师。”即将冲入剩下的数骑之间前,白锦锦果断弃了弓箭,自他身侧一把抄住了车辕,附佘话上扬的尾音,在她嘴里听着,如同刀剑扬起的冷锋。
她拔出双枪招架挥砍而来的弯刀,车辕上锋利的匕首,一把不当不正插入马的左眼,扎进眼眶窝里,鲜血喷洒雪地之上,骏马吃痛原地打转,惨嚎声穿天动地!
另一把从马颌刺入,被白锦锦一把攥住,横拉过半个马颈,“喀嚓”一声断在马锁骨处,让那畜生同样哀鸣着倒下。
两匹马上的骑手也坠落下来,被白锦锦跳下雪橇,就地格杀。
“不想死的话,滚。”
她的瞳子显出一种可怕的深色。
事实上,不待她说,剩下的那两名骑兵早就夹马逃进了深山。无患子松了一口气,忽听见白锦锦扑上来在他耳边叫着“老师”“老师”。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脱力地跪倚在车辕上,衣裳下摆全沁在血里,拖脏了一大片。
“你怎么啦老师?”白锦锦重新笑了起来,“你没见过我杀人吗?”
他恍惚地站起来,白锦锦搀着他胳膊,等他站定。
无患子终于说,“没有,只是为你担心。”
“不要担心。”白锦锦很认真地说,“她们也配取我的性命?”
雪橇前套的头犬,回过头来向白锦锦呜咽地叫了一声,一双眼睛动感情地看着他们,又看向自己的同伴。白锦锦打了声呼哨,它们就卧下来,俯躺在地上倦怠地舔着身上的擦伤。
天将擦黑的时候,雪已渐止了,一支红衣马队从雪后的天边浮现出来,成了白里唯一的血色。
“王上!”单含雪从马上跳下来——她已经这么叫白锦锦,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