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子定定地瞧着她,
“你姐姐很想要这天下的。”他突然叹息,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投向很远的地方,在那里天空蓝如冻水,又有一道猩红在地平线上。
“可我只想要怀梁。”她像那么个小女孩子似地,用力摇头,从马上翻身下来,跟无患子并肩,走在长长的,结着冰的水滩上,轻声唱起了一首儿时的歌谣。
“桑顿、兰得、库拉格……”
马儿,水草,好天候。
她清凉的声音飘摇在水上。
“你打算怎么办?”无患子问。
“春祭就要到了,我要回去,将姐姐已死的事情告诉呼吉拉,接着的,我交给桑顿格兰。”
“桑顿格兰难测,何以倾心于你?”无患子慢慢地斟酌着对她问,却一抬头看见她眼睛里金色莹莹的光。
“我是桑顿格兰天命女,如果她不倾心于我,我就从她手里把天命夺来。”
两人到重山关口,天下起了大雪。于重山关下二人用身上所带的钱换了雪橇和狗,被雪去往雪山尽头。
风雪中,独有一些红色的火点破雪而来。
“是含雪!”含雪是追随白锦锦前往北地的一名女亲王,也是附佘十二将中唯一一个愿意跟着她出来的。白锦锦先前让她送白瑟灵柩回到可丽兰城,此刻猜着或许她是接他们来的。
她无比欣喜地迎上去,可只见弯刀雪亮,横举雪中被大雪覆满,直向她威逼而来。
白锦锦往地上狠抽了一鞭子,冲着疾风暴雪狂奔的狗儿听见了鞭子声,立即顿住四爪,拼命转向,无患子立即接了对于雪橇的控制权,单看白锦锦从靴筒里拔出三把飞刀,刀刀见血毙命,附佘马胆大心烈,可失去骑手,也却步在原地打起转来。
“喝!喝!”清亮的号声响起,另有几名女骑兵向着他们的方向直冲过来。
“躲!”无患子用中原话对她喊了一句,觉得自己失去已久的心突然堵在喉咙口开始拼命跳动。
白锦锦没听见他的话,她举手,将长鞭子在地上响亮地甩了两次,狗们低头不动,十几只蹄爪抓钩一样把在地面。
白锦锦拔出靴筒里扎着的匕首极快地缚在车辕上。
“老师小心,不要伤了。”她的金瞳反着天边大雪,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