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阵阵,窗内却是一派冷凝的沉默。
林源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密旨,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才开口说话,“殿下跟您之前与臣所说的,一字不差。”
凌昭笑笑,“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
“我办案多年,却不想有朝一日,凶手找到了,却也不能抓。”林源叹了一口气,“至少这回送不到大理寺手中了。”
凌昭点点头,“就如您所说,大理寺卿周全不能信,那就在刑部结案,至于那萧君,再留上些日子,下场也不会好过的。”
翌日,曾经惊动整个京城的灭门惨案告破,凶手居然是曾经名震京城的花魁易水。
更让人吃惊的是,该花魁居然是女扮男装,被人发现后竟痛下毒手。
一时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连带着梧高楼的生意也受了影响。
有一个心肠恶毒的花魁出自这里面,万一自己哪日也受了牵连可怎么好。
接着梧高楼又闹出了一个喝酒喝死的人事,大夫直言就是酒的问题,跟着连续七日都有人在花楼门口披麻戴孝地大闹,梧高楼给出去许多银子才送走了这些闹事之人。
而宫里头的凌昭也忙得厉害,接了皇帝给自己办差的赏赐,就溜达着去看纳彩时候准备的彩礼怎么样了。
隔三差五地去,每次去都挑出了不少毛病,将内侍监的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东西置办齐全了,这位秦王殿下开始嫌弃起了准备好的大雁,非说又肥又胖都飞不起来,不吉利,要自己亲自去猎。
许家被召回了京中,许轶的祖母的确能耐,年过五十依旧神采奕奕,此番回京皇帝也没打算再让她回去,加封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衔,让人就此留在京中。
至于许轶的母亲,倒是捡了个便宜,被调去了军器监,任少监。
虽然还未上任,许舒十分开心,对着儿子态度好了许多,还时不时的嘘寒问暖送些点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得就是这样了。
凌昭闹着要去京郊打猎,皇帝想了想也就准了。
在她有意安排下,许轶的父亲也正巧带着许轶去京郊一家极有名的寺庙礼佛。
许轶坐马车被颠得晕晕乎乎的,干脆闭着眼睛靠在一边儿假寐,谁知忽然听到了一声马蹄声。
他睁开眼睛,看向马车窗外,原来是一群京中的贵女正在跑马,一连串地过去,大约有十几人。
但很快一团滚滚的烈焰红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是凌昭。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也不见如何抽马,就跑得极快,远远看过去便如同草原上滚滚的红日或者是烈火一般。
许轶先是一惊,随后他便发现那一团烈火正向着他跑了过来,见状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她今日为了搭配衣服,头上是赤金和红宝的首饰,那凤尾跟着她的人一起颤颤巍巍地抖动,太阳落在上头泛着耀眼的光芒。
许轶被这光刺了一下,却舍不得闭眼睛。
那人快到马车的时候就勒了马,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她却已经转过脸儿来,红唇微扬,莹莹生辉。
“哟,好巧。”
在马车里头的侍从就眼睁睁看着自家小郎君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好巧。”
凌昭放慢了速度,陪着马车走了一阵,也不说话,就笑盈盈地看看前面,又看看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