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问。”
常台笙认真思索了一番,抬眸望着他,又问:“山长的确有帮忙‘散播’这些评稿,但他今日点头承认的是——你才是顾仲。你与山长交情很深吗?”
“自然。”
“据我所知你未在杭州待过多久,而山长十几年前便在西湖书院了,当时你那么小,又是哪里来的交情?”困惑的语气。
“就是小时候的交情啊。”陈俨的语气似乎理所应当,但细看他的眼睛,常台笙却看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常台笙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遂将评稿册收进了袖袋,侧过了身,末了问一句:“还有,你今日为何会在这里?”
陈俨仍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就在这儿讲课的事实,于是随口诌道:“无所事事过来看书。”
“只是过来看看书,那身后这屋子也归你用么?”
陈俨对答如流:“与山长交情好啊,没办法的事。”他说完就又偏过头去一阵猛咳。
常台笙闻声不由又蹙蹙眉:“你不吃药的么?”
陈俨微微耸肩:“懒得熬。”
常台笙,直接走吧,别理他了。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他帮你解了围,你不要总这么冷血。
最终,常台笙公事公办地开口道:“下午回芥堂领这个月的工钱。”
噢……那五两银子。
可是他竟然只值五两银子?太缺德了,这是在说他不值钱吗?
常台笙说完就走了,她低着头,步履匆匆,一如往常。陈俨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竟想伸过手去,剖开她看看,看清楚她每个小心思小忧愁。他对她,知道得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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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集会堂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湖书院,就连小学的孩子们也略闻一二。
“噢,说是那个顾仲写评很毒的,我爹说他的见解很独到的。”
“不是说是那个姓常的书商假扮的吗?”
“不是不是,那姓常的书商刊刻了顾仲的评稿,但顾仲是我们陈讲书的化名。”